分卷(24)(2 / 2)
萧厉窗前的烛光亮了一夜。
翌日天蒙蒙亮,宁长乐还未起,萧厉便和青牧赶往水军驻港,操.练士兵,重整气势。
中午赶回宁府,想着和宁长乐共用午饭,结果又一次见到范时东。
他怎么又来了?萧厉目光微沉,此人对宁长乐定心怀不轨。
王爷!安王爷!鄙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之处,请多海涵。
范时东急忙起身,激动不已地说道,我等苦水匪滋扰久已,早听闻安王爷是大周战神,这一次定能击败寇匪,还我们安宁!鄙人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
萧厉不明所以地看向宁长乐。
宁长乐不疾不徐地喝完一碗三脆甜羹,道:范家不仅是临安最大的船运商,而且精通造船之术,手底下能工巧匠无数。
他听闻你来剿匪,愿意联合江浙府的所有船商加紧赶制战船,以成本价出售三十艘蒙冲,五艘楼船,十条走舸,五条门舰。
一组水军舰队,基本以蒙冲、楼船、走舸、门舰四种船型为主。
蒙冲,船行狭长,速度极快,用生牛皮蒙船覆背,可防火又牢固,左右前后有驽窗矛穴,用来射箭和拼杀,是主要的攻击战力。
楼船,顾名思义,像楼一般有三四层高,载人可多达上千,设有墙垛防御,装备抛石机、巨弩等远攻,拍杆等近攻。
走舸,轻便灵巧,用来偷袭或者传递指令。门舰主要用来护卫楼船。
船的造价极高,更何况战船。按朝廷采购的标准,一艘楼船价格两万贯,蒙冲造价五千贯,走舸、门舰估摸上千贯。此次费用少说得二十五万两。
萧厉无奈地皱眉,恐怕朝廷不会给这笔银子。
我出了。宁长乐一眼看出萧厉的担忧,缓缓说道。
长乐哥哥!
萧厉看向宁长乐的眼神闪着崇拜的光,哇塞,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嘛。从小在北疆喝风长大的萧厉头一次体会到。
那一声缠绵悱恻的轻唤激得宁长乐头皮发麻,兀自反思当初为何要开玩笑,让萧厉喊他哥哥,现在着实吃不消。
只是范时东犹豫片刻,直言道,我们非官商,虽有能力造战船,却还需要朝廷出一份允许造船的批文。
萧厉:你们造船需要多久?
范时东:半年。
三个月,只有三个月时间。批文三日内必送到你们手中。萧厉斩钉截铁地说道。
三个月就三个月!范某定不负王爷所托。范时东爽快应下。
范时东走后,宁长乐轻笑道:你到哪里去弄批文?
他昨夜找青牧聊过,二皇子随时有可能对萧厉发难。
萧厉不应该来临安的。如今接了这份苦差事,二皇子巴不得萧厉惨败,又怎可能会让工部批文同意。
萧厉摆好自己的碗筷,笑吟吟道:我自有妙计。
你如何说动范时东的?萧厉问道。
这可不是笔小买卖,范时东不仅不赚钱,甚至会亏钱。时间短意味着人力、木料等成本的上涨,其他的船运生意也会间接受到影响。
怎么会这么爽快,甚至急切的答应呢?
宁长乐微微一笑:范时东是个精明的商人,他一点不会吃亏。一来,虽不赚钱,却挣了个好名声。二来,他以你王爷的名义发出召令,江浙其他船商不得不听他指挥,轻而易举地成为江浙船商的龙头,再无人敢质疑。
这就是你的妙计?
宁长乐摁了摁眉心,身为大周朝的王爷自己伪造批文可还行。
萧厉在府衙找到工部下发的公文,照着写了一封。利用自己高超的雕刻技艺,用白萝卜雕了个公章。
这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萧厉拿着萝卜章蘸红印泥盖上,仔细比照一番,一模一样。
他们也只是想图个安心。若真出事,推到我身上就行。
有了伪造的公文,范时东利索地组织船商们造船。
公文未经过卫都总管和李知州,他们自然看出几分内情。看破不说破,有不要钱的新战船,出了事也赖不到自己头上,只管心里偷着乐呢。
一个多月紧锣密鼓的训练,士兵们的应战能力得到很大的提升。
萧厉也看出卫都总管有些谋略,只是为人过分谨慎,对战水匪往往从不追击,怪不得找不到老巢。
恰在这时,有船商被抢的消息禀报。
萧厉组织士兵反击,将他们打得乱花流水。只可惜这伙水匪并不是那批多年困扰盘踞的匪寇,而是小股团伙。
不过这也极大鼓舞水军们的气势,一举树立萧厉的威望。
宁府内,青牧绘声绘色地描绘着萧厉的英勇。
王妃,您不知道王爷有多厉害!根本用不着会水,像只鸟似的,不不不,像雄鹰,嗖地一下就飞到了匪寇的船上,挥剑唰唰唰,快得只见剑影,顷刻间十几个人头落地
好了青牧,说书呢,吃饭吃饭。
萧厉状似谦虚地制止,眼神巴巴地望向宁长乐。
像条讨赏的狗,尾巴要摇得快出残影了呢。
宁长乐唇角微勾:近日里春花开得繁盛,不少人都去灵山寺祈福。我们一起去看看。
春游、踏青、人面桃花相映红。
萧厉不觉露出笑意,点头应好:都听长乐哥哥的。
他忙,宁长乐比他还忙。
去年灾祸连连,许多百姓买不起稻种。三月稻子播种期,宁长乐赊了许多稻种给百姓,约定秋收稻米的价格。到时候会统一安排长工到各地收割。
一来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二来自己收米的价格也会降低。
宁长乐把局面铺得很广,有十万亩之多,秋日收割的话,估计有六十万石米粮。
萧厉猜测,宁长乐想以此来平衡今年粮食的价格,以免发生去年米价飞涨的情况。
他的夫人真的很厉害。萧厉与有荣焉。
两人都忙,所以相处的时间便少了,只每日三餐能说上话。难得有这个机会,萧厉自然欢喜得很。
翌日。
萧厉惯常穿黑衣或紫衣,难得换一身青蓝山水墨长袍,愈发高挺峻拔,文雅的着装中和自身煞气,颇有些俊逸儒雅公子的意思。
宁长乐亦是一愣,便见萧厉凑到眼前,眉目含笑,一脸浪荡:我好看吗?哥哥。
不要再喊哥哥,我听得难受。
宁长乐怀疑萧厉故意恶心自己。每每喊哥哥,就拖起软软的尾音,似有撒娇的意味。
许是两人分别的日子太久,宁长乐快回忆不起来萧厉当初凶狠阴骘的模样。
萧厉十分自然地揽住宁长乐的腰肢,低头靠近,呼吸打在耳垂鲜红欲滴的孕痣上,声音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不让叫哥哥,那你想要我喊什么呢?长乐?亦或娘
娘子的子还没有浪出来,宁长乐臂肘用力狠捣萧厉一下:随便你吧。
宁长乐恶狠狠地撂下话,转身离开,鬓角长发遮不住红透的耳根。
萧厉嘴角擒笑,恬不知耻地追上去:长乐哥哥,等等我。
青牧颇为钦羡,转头看向身侧的久安,羞涩地开口:久安妹妹
滚。久安木着一张冷脸,追上自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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