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番外锦姐儿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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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我被国子监的祭酒大人喊到了内馆。

大人委婉劝我注意学生的本分,说国子监是读书的地方,不是我嬉笑玩闹的西北草原。

我一听就来气,这肯定是俞稚京告得状!

哼,又不是只有他长了嘴,我噼里啪啦一顿说,很快,俞稚京也被喊到了内馆。

祭酒大人曾是李家老祖宗的学生,对我自是不会说重话,俞稚京就不一样了,祭酒大人上来就是一顿臭骂。

俞稚京被骂得狗血喷头,我捂着嘴在游廊下笑得幸灾乐祸。

出来时,俞稚京见我笑得欢愉,我以为他会恨我,没想到下一息他竟然咧开白牙笑了。

顷刻间,我感觉我报复出去的郁气像是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我见不得俞稚京有好日子过,我命人半夜去国子监舍馆烧他的衣裳,冬日里,他连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有。

俞稚京瑟缩着肩膀出现在监中,我早已让人将屋内的火炉撤去,俞稚京就这样顶着寒风教了一天的书。

翌日,俞稚京染了风寒。

有女学生偷偷给俞稚京送药,我立马带着人闯进去‘捉奸’,当着祭酒大人的面,我冤枉俞稚京用男色勾引女学生。

祭酒大人有点不相信俞稚京会这样,我咬咬牙,编排俞稚京内帷不修,别看他表面书生儒雅,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色魔。

此话一落地,众人惊了。

祭酒大人让我拿出证据。

俞稚京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我心虚的吞吞口水,暗忖他俞稚京瞪我干什么,倒打一耙是他俞稚京的绝招,当年他在乞巧节上毁我声誉不就是胡邹乱造的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也要让俞稚京身败名裂。

我暗中揪了下自己的大腿肉,哭唧唧地说三年前俞稚京想攀附盛家,我不答应,俞稚京恼羞成怒坏我名声,这就是证据。

见我声泪俱下说出这些,祭酒大人不信也得信,当场命人将俞稚京押送至京兆府听审。

年关将至我才听到俞稚京的消息。

俞稚京从牢里出来了。

俞稚京是进士出身,官家伯伯原是打算钦点他为状元,可俞稚京的爹就是状元。

子不能越父,官家伯伯便准备点他为榜眼,吏部尚书拦下了官家,说俞稚京心不在仕途。

官家伯伯十分好奇地问俞稚京原因,俞稚京大义凛然地说他喜欢教书育人,官家伯伯竟真信了他。

听爹说,官家伯伯原是想让俞稚京去国子监,俞稚京没应,选了国学巷里的民学。

他不惜用自己的前程去赌,而我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上钩了,他以为毁了我就能报复我爹,可惜我兵走险招,我将局势拉了回来。

我等着俞稚京第二次来害我,我好将他一军,可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然后我就去了西北,再回京时我已是十六岁的大姑娘。

俞稚京就跟阴魂不散的鬼一样,也来了国子监。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跟我重新好上,可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他一味的堵我只会叫我更烦他。

我亲手将他送进了京兆府大牢,用得借口和当年他冤枉我时一模一样。

我俩扯平了。

朝三暮/四/风/流成性,这些词放在男人身上显然并不是大毛病,但俞稚京是教书的先生,那就不行。

国子监多得像我这样还未出嫁的闺秀,俞稚京这种不检点的行为,势必会遭到京城各大世家的抨击。

果不其然,才从大牢里出来的俞稚京被御史告到了官家伯伯面前。

春雪还没融化的时候,俞稚京被贬出京。

消息是李凛川告诉我的,他说俞稚京找上他,问他会不会娶我,我闻言哈了声。

李凛川还说俞稚京过得很糟糕,去年冬天我不是烧了俞稚京所有的棉衣嘛,大牢里阴暗潮湿,俞稚京穿着单薄,硬生生烧出了病,从牢里出来时,俞稚京已经神志不清。

可纵是这样,俞稚京还是找上了李凛川,求我去送送他。

“锦宝,你去吗?”李凛川问。

用爹爹的话说,李凛川是个恋爱脑,他觉得爱情至高无上,所以当他看到俞稚京失魂落魄的样子后,立马过来做那个男人的说客。

我笑着摇头,笑意不达眼底。

李凛川叹了口气,将我的话传达给俞稚京。

那一年余稚京二十三岁,孤身带着贬官的圣旨去了一个偏僻小县城,无人相送。

我还是忍不住爬到城墙遥遥望了眼俞稚京,踩在雪地里的俞稚京身子很单薄,似乎风一吹就能倒。

杏瑶说我跟俞稚京过成了冤家,他这一走,我竟想念他了。

说得挺对,没了俞稚京,我在国子监闲得能长出蘑菇。

七月爹爹有热假,国子监也放了假,我拉着杏瑶去南边找爹娘,不过得先去江南府一趟,李凛川喜欢的小姑娘在江南府,我得去送信。

李凛川喜欢的是雕刻大家钟伯伯的女儿,可钟伯伯的女儿喜欢的是封家的长子封长生,不过据我所知,封长生另有喜欢的人。

瞧瞧,这事复杂的。

听说我要去南边玩,封长生提出他也要去,杏瑶贼笑,说封长生喜欢的人定是我,不然不会陪着我去南域。

我嘁了一声,封长生待我就跟我哥哥对我一样,我敢打包票这小子绝对不是喜欢我。

进到南域后,爹爹还在忙,我只好先去宋城找二舅公月惊鸿。

二舅公长得是真好看,这一年二舅公已有五十一岁,可依然有不少姑娘徘徊在他家门口。

我问二舅公为什么不成亲,二舅公笑说没有合适的人选。

也就是那时候我见到了一个男人,他叫王永年,单说这名字我其实不熟,但要喊他王大学士,我立马就认出了他。

他和爹爹似敌似友,他比爹爹后入仕,升官却比爹爹快,爹爹说王永年心思像蛇,沾不得,他能这么快升到大学士之位,内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事呢。

爹爹虽是这么吐槽,可我看得出爹爹其实挺敬佩王永年的,可奇怪的是,但凡王永年上盛家,爹爹总是闭门不见。

我只知道朝堂上有一个厉害的王大学士,四十来岁还无妻无子,京城人暗地里笑话王大学士不行,我们闺阁中的小姐妹也曾这么说过私密话。

可当我在二舅公家门口看到迟迟不愿离开的王大学士,我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王大学士长得挺俊俏,他笑起来很和煦,喊我盛小姑娘,问我能不能让他进门。

我扒着门框摇头,王大学士失落地叹了口气,继续坐在门槛上等。

我好奇他和二舅公之间的事,便拿了个小杌子挨着他坐。

那天海边夕阳很美,王大学士跟我说了一个故事,说故事的主人公弄丢了一个心爱之人,我猜,那个主人公就是王大学士自己吧,而心爱之人就是二舅公。

主人公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心爱之人了,可他知道心爱之人在哪,但心爱之人恨极了主人公,总是不肯相见。

我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二舅公,二舅公好看的眼眶红了,背过身让我不要理会王永年。

我谨记二舅公的话,后来王永年再找我时,我都装作没听到。

再后来,爹爹来宋城了,一看到王永年,爹爹当即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然而王永年一点都不难过,还笑呢,似乎很享受。

我上了爹爹的盐船去了好多地方,其中有一处小县城就是俞稚京管辖的地儿。

他晒黑了,人也清瘦了不少,光着膀子指挥盐民.运盐。

他眼睛贼厉害,我站在船鞘上他都能看到我。

我别开脸不去看他,他倒好,厚着脸皮上船拜见我爹。

我爹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俞稚京一改从前的高傲,为了旧事跟我爹下跪求原谅。

我气不过跑来将我爹拉走,任由俞稚京跪在烈日灼烧的船鞘上受罪。

船停靠在码头的这几天,俞稚京天天都会来找我,我很烦他,骂了很多歹毒的话,清高的俞稚京竟然没恼,还说我骂得对。

那天爹爹带着人出海去了,我留在船舱休息,不料一群贼子爬上了船,我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这几个小喽喽根本奈何不了我,就在我准备大展身手时,俞稚京突然冲了过来。

搞笑,我需要他护着?

他一个弱书生能干什么?

我想看俞稚京的笑话,故意装成柔弱无比的小白花,俞稚京摆出少有的肃穆脸色,一边拉着我在船上逃窜,一边安慰我别怕。

我觉得我玩笑开大了,因为俞稚京差点被贼子一刀劈成两半,可便是这样,他还是将我挡在身后,挡着严严实实。

那一刻,我不太明白俞稚京这个人了。

俞稚京终究受了重伤,爹爹将我训了一顿,我心有不忍,临回京城前,我去探望了一回俞稚京。

病榻上奄奄一息的俞稚京看到我咧嘴笑了,我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俞稚京笑问我可解气了,他一直都知道我故意不对那些贼子出手,他知道我想看他受伤,甚至去死。

我内心五味杂陈,放下伤药就要走。

俞稚京挣扎着要起来,我呵斥住他,轻蔑地说他的苦肉计对我无用,我早已不喜欢他。

话说出口后,我捕捉到俞稚京楞了下,随后眼泪从俞稚京的眼眶里掉了下来。

我见不得我从前仰慕的男子在我跟前哭成泪人,我落荒而逃,回京后,我时常会想起俞稚京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以及他说他错了求我原谅。

我不想原谅,也原谅不得。

我让爹爹给我找婆家,我想嫁人,嫁了人我就不会再去想俞稚京那个坏人。

爹爹让我慎重,说感情的事不能将就。

我纳闷,我说京城多少姑娘都是由爹娘操持亲事,为什么爹爹会让我自己选择。

爹爹说我以后自会明白。

十七岁时,我想学卫家羲和姐姐招婿,爹爹说可以,只这样一来,我的夫婿门第就会降低很多,毕竟世家子弟没人愿意做上门女婿。

我觉得无妨,我从上京的举子中选,多的是家室一般的举子想进到盛家一飞登天。

我选了一个清白男子,打算等他考中进士后就成亲。

可就在我翘首等待婚期时,我的未婚夫和府中一貌美婢女上了床,他们二人意图等我成亲后谋害我的家财。

此事被我当场抓包,望着衣不蔽体躺在男人怀里的婢女,我笑了,我从来就不是个好惹的人。

我火速将婢女发卖到窑子,至于男人,我让爹爹断了他的前程。

因着这事,我对男人没了兴致。

爹爹见我心情不好,劝我去西北散散心。

我没去,我觉得我能扛得住,男人背叛我,只能说我眼光不好,我该反思。

我去大瑶山打坐冥思悔过,在那里,我遇见了从前的四皇子。

这位夺嫡失败后就一直窝在瑶山寺,妻离子散,下场很惨。

四皇子说他从前有一个皇子妃,姓尤,很爱他,可惜一片真心被他糟蹋了。

他来瑶山寺代发修行是来赎罪的,这辈子他不打算再去求尤氏复合,他只盼佛祖能看到他的忏悔之心,能准他下辈子生在平民百姓家里,他定会和尤氏做一对恩爱夫妻。

瑶山寺的这一个多月里,我收获颇丰,在四皇子身上我渐渐明白了感情的真谛。

千万别再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另外一个人对自己的难能可贵。

六月,家里遣人上山让我回去,说是要办喜事。

封长生来京给杏瑶下聘,我和杏瑶一起长大,我自是要到场庆贺。

杏瑶是山栀姑姑的女儿,出嫁前,娘收杏瑶为女儿,杏瑶成了我的妹妹,对外是盛家的二小姐。

盛家嫁女,当然隆重。

唢呐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才到盛家,忽然被俞稚京拦下,我挤在人堆里望着俞稚京。

俞稚京胡子拉渣,跪在封长生面前恳请封长生将盛家女儿让给他。

众人对着俞稚京指指点点,笑骂俞稚京是哪里来的癞.hama。

俞稚京一个劲的磕头,爹爹命人将俞稚京绑起来,大手一挥,亲事照常举行。

我看到俞稚京仰天大叫,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像极了西北山上的雪狼,见人就咬,一双好看的眼睛猩红一片。

我默默进府去给杏瑶添妆。

后来送亲回来的盛家下人说俞稚京一路追着迎亲仪仗去了封家。

封家不欢迎他,天公又不作美下起雷阵雨,俞稚京就跪在封家门口迟迟不离开。

我承认我心软了,我冒雨去封家看俞稚京,俞稚京还在。

我走过去给他撑伞,他看到我后喜得说不出来话,冻得冰凉的手指指封宅,又指指我,我笑说嫁给封长生是杏瑶。

俞稚京像初见我时松了口气,随后在瓢泼大雨中晕了过去。

醒来后,俞稚京上盛家找我爹娘,说要求娶我。

爹娘问我的意见,我说我不知道。

“那就嫁吧。”爹说,“你若真不想嫁,大抵会说不嫁,而不是模棱两可的不知道。”

我又哭又笑,我何德何能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爹爹。

我答应嫁给俞稚京。

俞稚京欣喜至极,立马回临朔郡告知自己的爹娘,然而俞稚京一去三年未归。

俞稚京来信,说他娘死了,他得守孝三年,问我能不能等他。

我说能啊,可俞母临死前给俞稚京说了一门亲,俞稚京三年没来找我,就是为了跟那个女子周旋。

这件事俞稚京没告诉我,是我亲眼所见的。

我耐不住相思之苦,我悄悄去临朔郡找他,却看到他陪着其他女子游湖。

那一刻我很冷静,我没哭,我又悄悄地回了京城。

后来俞稚京往盛家寄了很多信,哥哥拆开看了,俞稚京在信上说他明年就来娶我,让我不要急。

我笑出了泪花,问哥哥我该怎么办?

哥哥说这里头有误会,进门的鸢嫂嫂也这样劝我,说我都等了俞稚京两年,再等一年又何妨?

我却不想等了。

初次相识时,他也有未婚妻,后来被我赶跑了,和我定情后,他又有了。

真要有苦衷,俞稚京为什么从不肯跟我说?

我不喜欢过这种焦急等待的日子,我跟爹爹说我要去做生意,我想出去闯,我不想再守着虚无缥缈的爱情度日。

就这样,我接手了我娘的水玉铺子,十九岁那年,我四处奔波,在周密伯伯的教导下,我很快熟稔,商行的人渐渐的不再喊我盛大小姐,而是盛小东家。

二十岁的生辰宴上,我从热闹的家里溜了出来,骑马跑到大瑶山走了一圈,在那里,我偶遇了一个女人。

是俞母临死前让俞稚京娶的女人,女人挺着大肚子,脸上洋溢着笑容站在佛堂门口,下一息一个男人从里边拿着签条出来。

我鼻子一酸,慌忙背过身去,我不敢看。

我跟俞稚京快有四年没见面了,我不想在这种场合和他偶遇。

“是…盛家大小姐吗?”

我赶紧抹开泪,发现是那个怀孕的女人在喊我。

“你认识我?”

女人笑着点头:“我在俞家看过您的画像,满屋子都是,有胖的,有瘦的…”

女人还告诉我,这些画是俞稚京让女人看的,意在告诉女人他有了心爱之人,他只希望女人能成全他。

女人挽着身边陌生男人的手臂,说她很幸福,还说俞稚京一直在等我…

我浑浑噩噩地下了山,哥哥劝我跟他学学,不想后悔就去临朔郡一探究竟。

后来我坐船去了临朔郡,码头上,身着红袍的俞稚京站在那等我良久。

成亲多年后,我问俞稚京为什么不主动来京找我,问他当年拦封长生喜轿的勇气呢。

俞稚京笑,说他其实去京城找过我,我那时候跟着周密伯伯去外边经商不在家,爹爹告诉俞稚京,让他暂时别打扰我,盛家的生意迟早要交给我,借着这机会让我磨炼一番也挺好。

俞稚京揽着我的腰,轻笑道:“傻姑娘,我说好要娶你的,怎会食言?”

外边丫鬟通传,说大儿子要找俞稚京这个爹爹做学问。

我羞得忙推开男人,俞稚京却将我压在榻上,斯文败类地啄我的唇,低低笑说:“我日日都去码头等你,你再不来,我怕是要忤逆岳父去京城找你了…”

候在门口的大儿子敲门,问父亲可在忙,我红着脸踹男人出去,俞稚京笑得风流,一步一回头的去找儿子。

午后的阳光越过窗格撒在我脸上,透着一股密密麻麻的暖意,我抻着胳膊,眯着眼睨着窗外大树下郎朗读书的父子二人。

……

我叫俞稚京。

是家中嫡子,娘生我时,我爹才高中状元不久,爹对我寄予厚望,然而后来爹变了,渐渐的,我多了好几个庶弟庶妹。

娘很不喜三姨娘,只因爹宠爱三姨娘。

后来爹眼睛瞎了,我们一家被迫搬离京城,爹被贬官后,三姨娘开始偷汉子,还卷走了爹所有的钱财。

爹怒火中烧,将三姨娘所生的庶子赶出了俞家。

没了三姨娘,我那委屈求全了大半辈子的娘突然硬了起来,她要和离。

爹不答应,娘又舍不得我,只好继续留在俞家。

爹到了中年被爱情击得一败涂地,整个人消沉的不成样,是娘用她孱弱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

爹辞官后,我们一家人回到俞氏族里,村里的人常常取笑爹,说爹一个状元混到这个地步真丢脸,瞧瞧人家盛状元,要什么有什么。

盛状元……

我打听到盛状元和爹是师兄弟的关系,爹的眼睛就跟盛状元有关,年少的我恨极了这个男人,若不是盛状元,俞家何至于沦落到这一步。

所以上京后我瞄上了盛状元的女儿盛锦书,那是个胖墩墩极为可爱的小姑娘。

我想毁了她,好叫盛状元尝一尝羞辱的滋味。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我跟盛锦书好上了,然后我在七夕节狠狠地讥笑了她一顿。

小姑娘哭得一哽一哽,不知为何我也跟着难受,我看到她晕了过去,我好想去扶她,问她怎么了,可我忍住了。

后来盛言楚被朝官参奏,我的计划成功了,可我并不开心。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到盛锦书,那个在我身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小姑娘,会将身上所有糖果都给我的软糯小姑娘…

是我将她推开了…

都是我的错。

我去找她赔罪,可她不在京城,再看到她时,她骑在大马上,周身褪去了稚嫩,出落的水灵。

我站在凭栏处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可小姑娘眼睛早已没了我的身影,再也不会喊我‘稚京哥哥’。

得知她要去国子监读书,我请辞翰林院侍读的官职去国子监教书。

我追,她躲,甚至不惜将我送进京兆府,这些我都认了。

我有错,我愿意接受惩罚。

可她不能嫁给封长生!

我见过封长生亲吻她身边那个小丫鬟。

我丢下一切尊严跪在封长生面前,可我没能阻拦住这门亲事。

那时候我在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吧,我做不到看锦书成为他人妇。

直到一顶雨伞斜在我头顶,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我心爱的姑娘。

我觉得老天爷在眷顾我,我终于能娶到她了,就在这时,家里来信说娘病危。

娘和我一样,不喜欢盛家。

她不许我娶盛锦书,还将自己妹妹的女儿塞给我。

我咬牙不应,我已经许诺要娶锦书,怎能食言!

娘用死相逼,若放在三年前,我些许会屈服,可现在不一样,我已经伤害过锦书一次,我不能再让她伤心。

娘见我执拗,只好退一步,让表妹给我做妾。

这怎么行!

就在我抗议之时,娘命不久矣,我只好含泪答应。

处理好娘的身后事,我带表妹去看了我书房中的画像,全是锦书,表妹是个感性的人,见之落泪,说她不会做我跟锦书中间的障碍。

我很感激她,用我多年的积蓄给表妹找了一个好人家做正头娘子,表妹欢欢喜喜地嫁了过去。

就在我出了家孝准备去找锦书时,表妹来信了,说她在京城遇见了锦书,我欣喜地跑到京城,盛大人却让我静静等着,说假若锦书不来找我,那我就和锦书各自安好一别两宽。

我不甘心,可盛大人是锦书的父亲,他的话我要听。

我又回了临朔郡,不管刮风下雨我都会去码头上等,千盼万盼,我终于等来了我的姑娘。

此生不渝,至今往后。

我有时候在想,爹爹以前很爱我娘吧,不然为何要给我取俞稚京这个名字。

——盛锦书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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