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青楼红袖酥手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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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赊欠官府酒账不还的又岂是寻常人,霍县尉立时心中懊悔起来。

“这赊欠官坊酒账的酒楼除了这杏花楼,还有城北的得月楼!”严主薄极力压低着声音:“这两家酒楼都是同一人的产业,东家姓黄名达,胞兄是蔡州通判黄炳!”

随后,严主簿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这黄达以生意需要周转为由,在上任知县御任前,数月间从平舆官营酒坊赊取五千贯酒水,之后再买酒时便实付酒钱,丝毫不提之前赊欠酒债之事,何况这五千贯钱也不是小数目,是要涉及到官员考绩的。

宋朝官员考绩,刑名税赋都是列入之内的,五千贯对于月俸只有十五贯加上十亩官田收入的知县来说可谓是天文数字,常言道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亏空又岂能由知县自掏钱袋。

“难道大老爷未曾遣人前去催讨?”李都头问道。

“司管酒务的吏目曾派小吏前去催讨,对方只是装聋做哑,催讨的急了险些被王家的家奴打将出来!”严主簿长叹道:“若这亏空填补不上,朝廷考绩时县尊大人的前程恐怕要受些影响!”

沉默半响的霍县尉似乎想起什么,开口道:“霍某若不曾记错的话,这黄通判在蔡州己经连任两任,按本朝惯制待这一任任满,知州一职非其莫属,况且通判一职本身便有监督州府官员与评考属下之能,县尊的考绩亦在其的掌握中!”

“若非是县尊大人怕伤了和气,这酒钱早早便讨要回来!”严主簿嗤笑道。

其中的原由,乐天这时才明白过来,这黄家赊欠酒钱不过是个由头,无非是想向知县勒索些好处。其间更明白了一层道理,这严主簿与县尊大人的关系非比一般,而县尊大人在姚四这桩案子上帮助霍县尉,也是心存拉拢之意。

严主簿话音落下,席间陷入沉寂,在五品通判面前,县里的这些芝麻绿豆官算的了什么,但严主薄能这样说话,意味着县尊大人也是有背景的。

讨债这事放在历朝历代,都是件令人头疼的事,眼下的这桩酒债更有一层背景因素可谓棘手,想来这县太爷若是识趣送上些好处倒也好办,但看县尊的姿态分明是不买这黄通判的账。

听出严主簿的弦外之间,这县尊大人似乎也是有背景的人物,才不屑于这黄通判,却又不好用强。上一世乐天也是活过三十多岁的人,对文的武的各种讨债方式乐天也是多有耳闻,眼下自己活在这个世道,自然要为自己多加考虑。若这酒债被自己追讨回来,自会得到县尊的赏识,却又可能会惹恼了那位黄通判,心中开始权衡其间利弊。

“属下或许可以为县尊大老爷分忧!”揣测半响后,乐天心中有了主意,开口打破这平静。

严主簿眼神一亮:“你有办法?”

今晚严主簿本无意提及此事,乍见乐天吟诗做词颇有名士风范,姚四案中的表现令更是令人抢眼,故在酒席上提起此事,也是有意要看乐天的见解。

李都头被乐天所言吓的心中一颤,忙开口斥道:“二郎,你酒喝多了,在主薄老爷面前切不可胡言乱语!”

“你且住口!”严主簿呵斥了李都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你若是能讨回这五千贯酒钱,本官向县尊大人替你求个正式吏员,你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免得再做这贱伇的勾当!”

衙伇在乡间市井看似风光,然而在士人眼中不过是下贱勾当,县衙中的正式文吏则由读书人担任,虽远不如官老爷那般威风,但地位远非三班衙伇所能相比,便是李都头见到衙里的正式吏员也得客客气气。

一张大饼摆在面前,惹的乐天心动。

乐天认真说道:“想要将酒钱讨来,小人还需主簿老爷配合!”

“那是自然!”严主簿点头,眼底尽是期待之色,希望乐天开口说下去。

微微一笑,乐天压低声音:“此地便是杏花楼,难免人多嘴杂!”

严主簿会意,点头不语。

事己议妥,霍县尉又将女伎唤回坐陪,吃酒聊些风月方才散去,严主簿怀有心事,霍县尉又刚纳小妾,自是没有女伎陪宿的念头,而李都头自乐天开口后,心中惴惴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宴罢出了杏花楼,躬身送二位大人上轿离去,李都头将乐天拉到无人之处,张口埋怨道:“二郎,你太孟浪了,老爷间的事情如事神仙打架,岂是你我这些胥吏所能掺和的!”

“主簿大人向你我推心置腹,我岂能拂了大人的心意!”乐天劝姐丈息怒,接着说道:“何况此事并不难办,事成之后小弟不仅被县尊视为心腹,这县衙内又有谁不对姐丈客客气气,那吕家又算的了什么!”

“原以为你心思活络足智多谋,不想你却鼠目寸光!”一脸怒意的李都头咬牙切齿,随后一甩衣袖冷哼道:“既然如此,我不如早些辞差带你阿姊远离平舆,免的日后被你牵累受辱!”转身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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