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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圣诞节你回家吗?”
雷古勒斯带着一股少有的欢快小跑过来。自从赫奇帕奇赢了格兰芬多以后,斯莱特林的学生走路都是飘着的。
“不回不回,波拉里斯说要带我去霍格莫德探险。”埃文兴高采烈地说。前阵子他又牙疼了,昨天疼痛才彻底停止,所以他又开始上天入地了。斐克达劝(强迫)了他数次让他到庞弗雷夫人那儿去看看,可他犟得像头不肯让主人打开口袋的嗅嗅,也不知道自愈能力有什么可证明的。
“埃文——”
“你不说我都知道,斐克达,”埃文打断了妹妹,“圣诞节不会有人管一个二年级学生的。”
斐克达鄙夷道,“我那是不想让家族丢脸,我才懒得管你翻哪儿的天呢,斯莱特林摊上你这么个活宝算是倒霉。”
“哟,赢了一场比赛以后骂人都底气十足了啊。”埃文觍着脸。
“我的底气一直都很足。”斐克达翻个白眼,转过脸。“雷古勒斯,有什么事吗?”
雷古勒斯还在长桌对面傻兮兮地杵着,他从来没有今天看起来这么傻里傻气过。事实证明,雷古勒斯不能太高兴,他一高兴就像个傻子,还好他的容貌挽救了他——长得好看的小笨蛋到了哪儿都受欢迎。
“我妈妈请你们家到我们家吃圣诞节晚餐。”雷古勒斯傻乎乎地笑着。斐克达很想骂雷古勒斯两句让他冷静一下,但是想到爸爸说要和他好好打交道,只好忍了,再说她不觉得他们已经亲密到可以互殴的程度。
“噢——”斐克达挂上了她的招牌矫揉造作脸,“真是无上荣幸——”
“有火鸡吗?有苹果派吗?有蜂蜜蛋糕吗?”埃文两眼放光。
斐克达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埃文一脚。“就知道吃,你啊。”她嘀咕道。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居然还不会胖。
“下午好啊,小朋友们。”纳西莎在斐克达旁边放下了书包。“我想我要说的雷古勒斯已经和你们说过了。”
“是啊,西茜,”斐克达欣喜地粘了过去,“你也会回去的对吧?”
“当然啦,斐克达要来我怎么能不回家。——等一下,我来了!”纳西莎才说了几句话便抱着书和同学走了,她那一头秀发随着脚步跃动着。看来毕业班的学生就算是圣诞节也忙得不可开交。
“哎,等会儿——”埃文忽然跳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能去霍格莫德了?”
“你说呢?”斐克达瞪了哥哥一眼。
天公不作美,霍格沃茨特快到达国王十字车站时,天空中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罗齐尔兄妹肩并肩往站台口走去,期盼着父亲能出现在那里,但是他没有。
“我们要自己回去吗?”埃文问道。
“再等会儿吧。”斐克达扯了扯背包的带子。她除了几本书外什么也没往家里带,埃文却拖了一箱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埃文少不了要抱怨两句,斐克达只当没听见。他毕竟是个没吃过苦的大少爷,发牢骚乃是常事。
“你们好吖,罗齐尔!无家可归了吗?”
西里斯和波特一边高声喧哗一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傻贼们在球场上吃了赫奇帕奇的亏,这时候当然要冷嘲热讽一番以找回平衡感。
“早知道劝斯内普回家了,”埃文嘟哝道,“傻贼一天不欺负人就浑身发痒。”
“得了吧,欺负谁不是欺负。”斐克达翻个白眼。
“如果波特也去布莱克家,我就表演就地自杀一百式。”埃文咬牙切齿道。
“别啊,让波特表演就地自杀才对。”
“难得你向着我说话。”埃文撇嘴。
“胳膊肘不能往外拐。”斐克达看哥哥一眼,他们并没有成功对视。
这时候埃文戳戳妹妹,“你快看那边。”
麦克米兰三姐弟和米拉克消失在墙那头。斐克达正后悔没和文迪米娅告别,埃文开腔了:
“你看,我就知道史密斯喜欢你的朋友。”
“什么——?!”斐克达目眦欲裂。她听了无数小波波为文迪米娅造的谣言,也不及埃文造的这个谣言劲爆。文迪米娅和米拉克是连亲人都无法介入的铁打的死党,而且是那种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爱上对方的死党。如果他们俩在一起,赫奇帕奇的友谊精神恐怕就是无稽之谈。
“你怕是不知道吧?”埃文洋洋得意道,“整个斯莱特林都知道这回事。史密斯刚才想搂麦克米兰的肩膀来着,但他太怂放弃了。”
“这算是什么证据?”
“你别急啊,更肉麻的还在后面——赫奇帕奇对格兰芬多的后半场你没看到真是可惜了。麦克米兰当时被游走球砸下了扫帚,史密斯就跟丢了魂似的跟着往下俯冲,最后麦克米兰毫发无损,史密斯摔得头破血流,格兰芬多还得了十分。”
“但是米拉克说他是被游走球砸了啊。”
“他可不就是被游走球砸了吗?”埃文越发得意忘形,但他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也许人在传播绯闻的时候总是骄傲的。
“最好的朋友也会这么做的好不好。”斐克达不屑道。
“那我要是从扫帚上掉下去,你会这么做吗?”埃文不甘心地问。
“不,我会踢你一脚让你死得更快。”
“去你的吧!”
斐克达虽然不信,但还是无可避免地心痒了。他们相爱就相爱吧,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她只不过觉得米拉克有些配不上文迪米娅。
“梅林的纸尿裤!快三点了爸爸怎么还没来?!”埃文此时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壁钟上。
……话题转得真快。
“或许他工作忙吧。我们到附近找个壁炉算了。”
此时埃文的表情从焦虑转为兴奋,“斐克达,你想不想试试骑扫帚……”
“不想,”斐克达不假思索道,“我还没活够呢。”
白茫茫的雪覆盖了罗齐尔庄园门前的草地,衬得深褐色的房屋越发死气沉沉。罗齐尔庄园毫无圣诞节的气氛,唯一应些景的也许是院子里那一两棵水杉,但也有着令人心情阴郁的颜色。
庄园内部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罗齐尔庄园内部向来保持着令人瑟瑟发抖的温度,在夏天好歹能乘凉,冬天便是折磨了。因此兄妹俩的御寒能力极其强大。房屋内的摆设也是阴暗的色调,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个有两个孩子的家。
斐克达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魔法史》,面前摇曳的炉火如同摆设。一行行的字句让她昏昏欲睡,本就半懂不懂的东西越发深奥了。也许真的需要矫正视力了,她悲哀地想。
埃文则肆无忌惮地在客厅里骑着扫帚低空飞行,如果父亲此时在这里,他早就大发雷霆把儿子赶出去了。本来埃文是被放任在房子里骑扫帚的,但自从他十岁那年把父亲的瓶瓶罐罐砸了个稀碎之后,他的扫帚就不再被允许出现在房子里了。阿利奥思罗齐尔先生一直在子女教育上有失偏颇,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他终于开始重视儿子的教养问题。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埃文不再在各种聚会上出洋相,两兄妹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当年埃文没心没肺,过早成熟的斐克达对哥哥可是剑拔弩张,两人动不动就唇枪舌战,搞得阿利奥思十分头疼却不知如何解决。后来兄妹俩过了敌视对方的时期便再没有三天两头互相侮辱的事情发生了,不过他们还是看不起彼此——埃文觉得斐克达作,斐克达觉得埃文蠢。当然,虽然兄妹俩的恩怨情仇说上一天也说不完,他们俩还是很关心对方的。也许全世界年龄相差小的兄妹都是这样。
“埃文罗齐尔!信不信我阿瓦达了你?!”
光轮1971的尾巴十分不客气地从桌上那本《魔咒手势指导手册》上掠过,留下一道形状完美的划痕。
埃文视而不见地贴着地板飞过,斐克达气上心头,一个箭步冲上前往哥哥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他顿时摔了个狗啃泥。
“你抽什么风?!”埃文揉着屁股站起来。
斐克达怒火中烧地拿起《魔咒手势指导手册》,“这是我借的,你让我怎么还?平斯夫人非得生吃了我不可!”
“多大点事啊,施个修复咒就好了嘛。”
“我要是会我早就施了!”斐克达把书怼到埃文眼前。
“你当我会啊?!如果我会我还跟你在这废话?”
斐克达气得直把白眼往脑后翻。好吧,又有一件事麻烦父亲了。
若是以往这个时候,斐克达绝不可能会坐在客厅里任哥哥迫害自己的东西,她肯定会在自己的房间待着,但今天实在不行。
罗齐尔庄园三楼尽头的房间里有只食尸鬼。这只食尸鬼十分好动,发起疯来整个房子都能被震动。两兄妹的房间都在三楼,食尸鬼发疯撞墙的时候他们只能在楼下等它停下来。埃文不止一次向父亲提议,把这烦人的东西扔出去或者直接弄死,可阿利奥思无动于衷,甚至说可以把它留下来研究。其实没人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食尸鬼,因为那扇门从斐克达记事起就是锁着的,不过阿利奥思说是食尸鬼那就肯定是了。
“哎,斐克达。”埃文此时已消了气,瘫在沙发上翻着被施了漂浮咒的《魔法史(精编版)》。看书的时候连手都不用动,当真是惬意极了。尽管斐克达也可以这么做,但她还是愿意凡事亲力亲为,再说瘫着多不优雅。
“什么事?”
“有朝一日咱们把那只食尸鬼弄死吧。”
“未成年人校外施魔法是违法的。”
“我的意思是等我们过了十七岁以后再动手。”
“你随意,反正等我十七岁我就搬出去。”
“为什么吖?”
“被精神污染了这些年还不够我受的?到了那时你肯定结婚生孩子了,光是想象几个小埃文整天在我耳边呼来喝去,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纯粹是气话,斐克达后来也悔不当初。
“话说你想的太多了吧?——梅林的胡子,真的吵死了——伊冯!伊冯!你过来!叫那鬼东西安静点!”
“欢迎,欢迎,阿利奥思,好久不见!”
来开门的是西格纳斯姑父,他脸上带着些许应付了不少客人的疲惫。
“克劳奇夫人现在如何了?”
“她好多了。真是谢谢你,阿利奥思。”
“不过举手之劳,毋需挂齿。”
一进门便是一股热气,不仅是因为好几层保暖咒,还有人满为患的喧闹。格里莫广场12号平日里算是座大房子,到了今天却挤得满满当当。
罗齐尔兄妹不约而同地挽住了对方,他们俩同时预见到了一会儿会看见多少陌生人,对未知感到了极大的恐惧。布莱克家族近两代人丁渐稀,也许会客室里会全是老头老太太……
“要走亲访友怎么还撞上同一天?”埃文嘀咕着摸了摸墙上一个布莱克老太太的画像。画像中的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大概他们懒得安排时间吧。”
“等等,”埃文惊恐万分道,“他们该不会都留下来吃晚饭吧?”
“你可别吓唬我。”斐克达说着,发现自己被生于1877年死于1952年的西里斯布莱克二世的画像默默注视着。她被盯得后背发凉,急忙抓住了身边的救命稻草——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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