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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奇帕奇欢乐的气氛显然没有去年足。

“这实在是太憋屈了,球没进几个,连金色飞贼都没抓到……”

“还遇上这么个冤家,可不是倒霉死了……”

斐克达早就料到庆功宴的气氛会是如此,却想不到众人没精打采的心情比她想象的还要蔫。说是庆功宴,还不如说是整个赫奇帕奇在休息室里各喝各的黄油啤酒。去年还有外院的人来蹭吃蹭喝,今年这凄凉的景象简直不忍卒观。大家喝完了就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咳咳,现在请我们即将离开的两位队员来给我们说两句。大家鼓掌!”米拉克尴尬地缓解着尴尬的气氛——他得对得起他砸重金从三把扫帚买回来的黄油啤酒。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露西安娜·惠特比红着脸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其他人也不好强求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萨默斯身上。

萨默斯同样涨红着脸,不过是因为愤怒。他僵硬地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忽然,萨默斯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掼,黄油啤酒洒了一桌子。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他猛地站起来,摸出魔杖就往门口冲。

这下气氛可活跃起来了。刚才还垂头丧气的人们立刻拦住了萨默斯,后者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

“别做傻事,尼古拉斯!”米拉克高声说。

“冷静点,尼古拉斯。他们已经被踢出拉文克劳队了。”文迪米娅严肃道。

“我犹嫌不够!”萨默斯一声怒吼,“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在赛场上谋杀吗?!要不是我躲得快,我能不能活着毕业都是个未知数!我招谁惹谁了?!”

“冷静,冷静,尼古拉斯,嘘——”

“还不是因为我是麻瓜,被他们看不起?!”

“没有,没有,我们从来没有看不起你过……”文迪米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种敏感问题总是很难回答的。

“我不是针对你们。”萨默斯看起来冷静了一些。

在一片混乱中,斐克达悄悄离开了休息室。她隐隐约约觉得萨默斯刚才有指桑骂槐的意思。她虽然尊重萨默斯,但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麻瓜的妄自菲薄。

从昨天比赛开始的那场雨一直下到现在,淅淅沥沥的让人心情不好。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来了呢,斐克达。”

雷古勒斯在赫奇帕奇休息室外看到斐克达时,登时面露喜色。

“我的院友们正在里面大团结,我才呆不下去。”斐克达翻个白眼。“你怎么有闲情逸致在獾群里散步?”

雷古勒斯有些不好意思。“我肚子饿了,现在不是饭点,只好到厨房里看看有没有布丁吃。”

周日下午的走廊人来人往,厨房里也不乏找免费零食吃的零花钱花光了的学生。厨房的小精灵们向来温顺,要什么基本上都会给——反正这些人碍于脸面也不会贪婪。

但雷古勒斯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干的。斐克达太了解他了。不要说碍于脸面,简直可以说是一堵脸面的城墙。雷古勒斯就是饿死,被西里斯笑死,被布莱克夫人骂死,也不会到厨房找东西吃。再说了,他有的是零花钱。

“你到底干嘛来了?”

“作业做完了,逛逛。”雷古勒斯躲闪着目光。

斐克达懒得好奇。

“哎吖,我可找到你们了。”埃文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卡佩拉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出大事了。”

卡佩拉高兴得合不拢嘴。“巴蒂·克劳奇的父亲——”

“——被叫来了学校——”

“——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呢!”

“一个一个说不行吗?”斐克达阻止了他们互相穿插的说话方式。

“克劳奇他爸还真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儿子,一到学校——”

“——扬手就是一巴掌!看着就疼……不过真是大快人心!”卡佩拉眉飞色舞,黄蜂似的眼睛眨个不停。

“别笑了!”埃文推了推卡佩拉,后者立刻停止了眉飞色舞。

“你们要是现在去八楼,说不定能赶上最后一场好戏!”

“我叫你别笑了!”埃文皱起眉头。

那边那对好友掐了起来,这边这对好友咬起了耳朵。

“你去看吗?”雷古勒斯低声问。

“怎么不去?格林格拉斯他们吃瘪我是一定要看的。”

这时,赫奇帕奇队的队员们从休息室里出来。斐克达跟文迪米娅打了个招呼。

“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

“霍格莫德。”

斐克达又转回雷古勒斯身边。

“你去我就去。”雷古勒斯果断道。

这时礼堂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邓布利多教授送克劳奇先生出来,巴蒂克劳奇和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正好碰上了赫奇帕奇队的人们。

格林格拉斯和萨默斯几乎同时掏出了魔杖,若不是旁边的人按住,恐怕又一场闹剧要发生。

克劳奇先生气得脸色铁青,走之前又训斥了外甥一顿。

戏看完了,人群却还未散去。“好了,好了,你们都没有作业要做吗?”邓布利多教授和气地说。

每到学年末尾,总要出点见血的事。雷古勒斯对此深信不疑。

傍晚的宁静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彼时雷古勒斯正在礼堂里边吃晚饭边抄斐克达的魔药论文。说是抄,其实是借鉴来中心思想然后把语言重组一遍,比抄麻烦多了。若不是这篇论文明天就要上交,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尖叫,雷古勒斯只觉得头皮发麻。“出什么事了?”

整个礼堂的人都在这么问。

“去看看。”斐克达看起来很冷静,其实不然。刚才尖叫响起的时候,雷古勒斯看见她被吓得一抖。

紧接着,雷古勒斯看见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一遍的画面。

不省人事的尼古拉斯萨默斯被史密斯和博恩斯架着一步一步走过来,一路上都是血,萨默斯脸上身上也满是血污。血的来源是萨默斯的右眼,那里高高肿起,已经溃烂了。流出来的血微微发黑,周围的皮肤变成了紫色,慢慢过渡到红色。溃烂的眼球是乌紫色,凹凸不平的模样直让人恶心。它已经胀大到眼睑无法闭合的地步,突在眼眶外面,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雷古勒斯霎时间冷汗直冒,腿一软,差点没站住。斐克达捂住嘴,浑身抖如筛糠。他们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握住了对方的手。斐克达的手冰凉,满是冷汗。几秒钟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斐克达连忙抽回手,雷古勒斯却还愣着。

刚才有一瞬间他的思想全部集中到了指尖,而那惊悚的画面也被他暂时忘记了。那个瞬间有多长?一秒,两秒,还是永恒?斐克达右手中指上有一个因常年写字而磨出的茧,已经脱皮了……他眨了两下眼睛,那茧忽然离他而去,恐惧再次充盈了他的大脑。

好几个一年级生已经被吓哭了,更有甚者扶着墙干呕起来。

“梅林的胡子!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把他扶上来……”庞弗雷夫人带着担架小跑过来。

教授们全部赶去了医疗翼,唯独麦格教授留了下来。“同学们,回到你们的休息室去……”她威严的声音带了一点颤抖。

学生们皆是三三两两相搀扶着离开的。这个时候,没有人敢一个人走路。

麦格教授留下了两个目击者——麦克米兰和考德威尔,准备问她们意外的始末。麦克米兰眼神呆滞,似乎已经被吓得精神失常;考德威尔放声大哭起来。向来严肃的麦格教授此时竟然很温柔地抱住考德威尔,轻声安慰着她。

“我们走吧……”雷古勒斯拉了拉斐克达的衣袖。在这种时候,想必斯莱特林休息室应该不会拒绝她。

“我去拿书包。”斐克达的目光紧紧盯着文迪米娅麦克米兰。她跑开的时候,雷古勒斯看见她的右手拇指正在摩挲那粒茧。

雷古勒斯心头忽然间生出了一种没头没脑的高兴来。

文迪米娅现在正处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尽管已经洗尽,那上面还是沾满了尼古拉斯的血。她在悲剧发生时第一个反应过来,曾试图用手去给尼古拉斯止血。是文迪米娅把尼古拉斯的杯子递给他的;在递给他之前,她还曾调皮地把那一杯和自己面前这一杯换了个位置。也就是说,如果她没有那么做,现在躺在医疗翼的人就是她了。

文迪米娅的大脑似乎已经失去了作用。她眼前只剩下那杯黄油啤酒,黄澄澄的颜色比任何毒药的颜色都要可怕。那一杯满溢的液体,冒着泡,也许每个气泡里都是致命的剧毒。

尼古拉斯的杯子里是被下了药了。肿胀药水兑了毒触手汁,剂量不大却经过了高度提纯,发作的地方还精准地控制在眼球,此人手段之高、居心之毒,可想而知。

他只喝了一口就遭此横祸,如果他全部喝完了……如果她没有换杯子……

文迪米娅捂住脸,眼前还是那幅画面: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流下来,滴在黑色的布料上消失不见。血,满天满地都是血……

到底是谁如此狠毒的心肠?!

“麦克米兰小姐?麦克米兰小姐!”

“不好意思,麦克米兰小姐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被采访,请您离开。……不可以,请不要拍照。”

“算了算了,去采访其他人吧。”

他们在说什么?采访谁?

哦,是了,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来了。校园投毒案,如此有吸引力的标题他们怎么能错过。文迪米娅甚至能想象到他们会怎么写,怎么愚蠢地分析推理,最后肯定有各种各样的“深思”和“悲哀”:当今青少年的阴暗心理啦,社会的扭曲啦,让人发狂的嫉妒心啦……社会舆论被掀起,预言家日报又能大赚一笔。要是凶手被查出,说不定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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