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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心一沉。他在这个社团里一直扮演着无名小卒的角色,从未单独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也从未起到过什么重要作用——唯一的一次,还是按照西尔玛的指示做的。

埃文前面的人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曼卡利南紧紧盯着埃文,后者无法读出他眼神中的意思。

“你可知道你搞砸了我让你做的事?”西尔玛冷冷道。她抽出魔杖清理掉了桌上溅出来的黄油啤酒,魔法与木头摩擦的声音令埃文毛骨悚然。埃文毫无来由地想起了他初识西尔玛的时候——那时候她只是脾气不好,尤其是面对波拉里斯的时候。现在他们在一起了,她却成了这样。从西尔玛(仅在此地)的言行中看不出她对波拉里斯的喜欢,不知波拉里斯在不面对西尔玛的时候是什么样?埃文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他这是在可怜波拉里斯?

埃文没有回答;这个时候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西尔玛锐利的目光投进埃文眼里。那真是一把眼刀,锋利得恨不得把他剁成碎末。

“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虽然眼神锋利,可西尔玛的语气好像根本就是置身事外。

埃文走回去的时候,曼卡利南依然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他。

“相信你们已经厌倦了跟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这种人打交道,”西尔玛收起了锋利的眼神,喝一口黄油啤酒,“所以我有一个好消息。我们聚集在此的目的是恢复纯血家族的荣耀,而校外也有不少人在为此努力;其中的佼佼者——想必无人不晓——黑魔王,现在对年轻一辈很有兴趣。只要你们能力够强,伟大的黑魔王就会注意到你们,你们就有可能成为他的追随者之一。到了那个时候,名声、荣耀、无人能撼动的力量,就都是你们的。”

名声、荣耀、无人能撼动的力量,哪一个不是埃文想要的?如果他能有其中之一,他也不会被波拉里斯随意欺负了。

黑魔王……埃文想起去年在马尔福庄园他看到的那一幕。卢修斯毫无尊严的跪伏、纳西莎被迫的低头,都让他感到十分不适。可是现在换个角度想想,能让纯血家族中最声名远播的两个家族的成员如此卑躬屈膝,也是一种了不得的能力。

拥有名声、荣耀与力量的人固然可敬,但能够给予他人这三样东西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世界已经乱了,可只有在乱世,才能出枭雄。

“嘿!”

卡佩拉的突然到来把埃文从发呆中拎了出来。

像埃文这种不会跳舞的人,在宴会上的唯一归宿就是坐在一边喝点东西。埃文十分乐意坐在一边喝东西,尤其是黄油啤酒。他一边喝一边关注着妹妹的动向,越看越火大:这臭丫头几天不管,胆子越来越肥了。先是和雷古勒斯搂搂抱抱着跳舞,再是没完没了地碰杯,两人的眼神都巴不得把对方嚼碎吞了。

雷古勒斯也是,喜欢斐克达还表现得那么明显,唯恐自己不被她哥哥揍死。上一场魁地奇比赛干出那么尴尬的事情,埃文还没原谅他呢。这在外人看来是在向赫奇帕奇显摆,但埃文知道雷古勒斯是在向斐克达证明他不是花瓶。

爱情这玩意儿,真是愚蠢......

埃文正在忘情地感叹,卡佩拉就过来了。

卡佩拉今天穿的裙子和她以往的风格一样。什么蕾丝、荷叶边、网纱、丝绸、缎带......托她的福,埃文现在已经能正确辨认这些容易缠起来的东西了。卡佩拉坚称她的裙子每条都不一样,但埃文认为它们没什么分别。

“黄油啤酒有这么好喝吗?”卡佩拉虽这么说,她自己也拿了一杯。

“小孩子要少喝。”埃文故作成熟道。

卡佩拉还真就不喝了(噢,傻姑娘)。“你为什么不跳舞啊,埃文?”她托起腮问。

“不会跳。”埃文翻了个白眼。他“咕咚咕咚”地一口闷了杯中的黄油啤酒,来化解他不会跳舞的郁闷。

“要不要我教你?”卡佩拉拨弄着袖子上的花边。

“你还是抓紧时间练练你的树懒抱树滚吧,不然西诺苏拉把普塞踢出队的计划要无限期延后了。”埃文晃了晃空得令人心慌慌的酒杯,摸出魔杖,心中默念魔咒,然后在酒杯上敲了一下——黄油啤酒立刻满溢出来。这是他在艾弗里的社团里新学的一种更高级的召唤咒。

“罗尔又不喜欢我......”卡佩拉嘀咕道。

此时阿扎莉亚威尔克斯与埃文擦肩而过,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黑魔王的事,你考虑好了没?”

埃文猛地回过头去,威尔克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礼堂外。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埃文何尝不在想这个问题!这几天来他不停地考虑,导致他必须找一些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加入食死徒虽然听着挺酷,但也带有一定风险。这个身份一直都和人命关天的事情挂钩,有时还要背不少黑锅(此处有争议);更何况埃文的父亲似乎对这一类人抱有极大的恨意——尽管这只是上一代的迂腐思想(“冒风险?那我还不如直接死掉!”),但埃文实在没这个心情挑战。

话说回来,就算埃文有这个意愿,黑魔王还不一定看得上他呢;除非他需要一个人每天陪他打魁地奇取乐。

“梅林的胡子,斯拉格霍恩好像要来找我们拍照了——趁现在赶紧走吧。”

埃文回过神来。正好,能有一件事分散他的注意力。顺着卡佩拉指的方向看去,斐克达和雷古勒斯正一脸尬笑地被斯拉格霍恩拉着拍照。

卡佩拉在埃文反应过来之前拽走了他。他们一路冲出礼堂,往上奔去。

“你想去哪儿?”埃文问。他向来不去五楼以上的楼层,因为那些地方都是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地界。

“有要事。”卡佩拉不愧是魁地奇鬼才,连跑五层都不带喘的。

他们冲进六楼的一间空教室。尴尬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这间教室里还有两个人,而这一男一女竟然在忘我地......亲嘴!

爱情果真是愚蠢的,埃文和卡佩拉进门弄出那么大的声音,他们俩居然跟没听见一样。

借着月光,埃文辨认出那个男的是阿尔尼塔克麦克米兰。但此时他才懒得管谁爱上了谁,他只想尽早离开这鬼地方。埃文扯了扯卡佩拉那比一般衣服膨胀两倍的衣袖,她却没有走的意思,反而伸长了脖子想看看他们是怎么接吻的。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不纯洁了吗?斐克达都不带这么干的......

埃文只好自己先轻手轻脚走出教室。不一会儿,卡佩拉也出来了,拉着埃文就继续往上跑。

“我知道那女的是谁了!”卡佩拉边跑边兴高采烈地说,“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拉维妮娅朗格尔(lavinia lunger),据说是他们院花呢!”

“你这么高兴是怎么回事......话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带我上哪儿去?!”

毫无疑问了。大冬天的晚上爬到天文塔上纯粹是折磨人,但卡佩拉好像就是喜欢这些折磨人的玩意儿。

冷风狠狠地打埃文巴掌,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其实天气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冷,只是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着实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我知道了。”

埃文从来不知道卡佩拉还有这种声线。以往她说话都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一人能把两人的话说完,但现在她的声音全然不同。埃文无法描述出卡佩拉的声音和语气跟西尔玛有多像,他只知道这声音是另一番飞雪漫漫的天地。

“知道什么?”

“黑魔法。”

“什么黑魔法?”埃文心知卡佩拉已经知道了什么。

“艾弗里在教你们黑魔法。埃文,我想你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卡佩拉的话中带有一些威胁的意味——她从未这样说过话。她扯扯衣袖,忽然眼神和体态都不一样了。埃文眨眨眼睛,卡佩拉还是卡佩拉,适才八卦嚼舌唧唧喳喳的小姑娘却好像是另一个人。

“曼卡利南说的?”埃文狐疑道。他不明白卡佩拉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猜的,不管你信不信。曼卡利南不愿意跟我说,我只好自己动脑子。”卡佩拉眨眨眼,突然又变回以前大大咧咧的样子。这改变只持续了几秒。埃文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她了,那个乍乍乎乎的小姑娘不见了——罢了罢了,这些日子有多少人刷新了他的认知呢!

“你要举报我们?”

“下次你们别搞得像特务行动一样了——这样交流反而暴露得更快。”

这不阴不阳的话让埃文有些着急。他握住卡佩拉的肩膀(他对他妹妹好像也这么做过),说道,“你想做什么?”

“我不是库尔莎克劳奇,我不以大义灭亲为荣。我只是有点生气;为什么不告诉我?”卡佩拉质问道。

“你觉得告诉了你对谁有好处?”埃文放下手,“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就必须把你介绍进去了!我这样——倒算是立功一件了!”

埃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莫名其妙地,他为这个想法怒火中烧。埃文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一反常态向卡佩拉守口如瓶,不只是因为西尔玛的逼迫,更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一种秘密的保护欲——对斐克达,埃文有保护欲更多是出于理所当然;而对于卡佩拉......其实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但他清楚地明白,那不是出于友谊。

“我是你朋友,我以为你是这么认为的。”卡佩拉的声音逐渐低落下去。

“你太小......”埃文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想笑自己,这理由着实荒谬可笑。那社团里连一年级的学生都有,二年级的卡佩拉对于新鲜血液来说甚至太大了。

“你撒谎。”卡佩拉冷冷道。

“那我也没办法。”

“埃文,埃文,埃文,”卡佩拉又扯了扯袖子,走下楼梯,“你要知道,我不是斐克达,我不需要你保护,我需要你的诚实。暴风雨要来了,谁不会做好准备呢?”

她的身影消失了。

“可是......”埃文喃喃道。

“可是我不愿意让你牵扯到这些腌臜事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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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护妻狂魔 罗齐尔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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