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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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新月连着去了几天,也没进葡萄园,就是跟宋珍聊聊天,到了第四天上,总算碰上了干完活来找媳妇的吴建国。

宋珍是个娇小白净的女人,吴建国也没比她高多少,黑瘦黑瘦的,倒是十分精壮。

“胡姐,这就是我男人,你喊他小吴吧。”宋珍对胡新月很有好感,毕竟来了这儿以后她除了吴建国和来收葡萄的人,就没怎么说过话。

胡新月客套的点了点头,“你好,小吴。”

吴建国就像宋珍说的那样,不擅交际,就是个只会做事的闷葫芦,他冲胡新月点了点头,抱着宋珍身边的大茶缸子灌了几口水,转身又进了葡萄园。

“唉,他这个脾气呀,要是他能多说几句话,我们当年也不至于偷偷跑出来了。”宋珍说过,他俩是家里不同意私奔出来的,主要是宋珍家里看不上吴建国。

“男人么,对你好最重要了,你看他累成那样,对你连一句重话也没,挺好了。”胡新月想起刚才吴建国提防的眼神,她这两天也明白了点,如果她在这附近种葡萄肯定会影响宋珍家葡萄园的生意,即便她的目的不是卖葡萄。

到底是办不出坑蒙拐骗的事儿,胡新月略一犹豫,就把自己的初衷倒了出来,“小珍啊,其实我是听村里的人说有人在河滩种葡萄,想来跟你们学学的,可来这儿看你一个人这样也没人管,闲扯起来倒是忘了正事儿。”

本来她光明正大的把想学种葡萄的事儿说出来,人家同意也罢拒绝也罢,她是光明正大的,现在套近乎倒是显得自己有点图谋不轨了。

可学习这事儿,啥时候都得是你情我愿才行。

宋珍听见这话吃了一惊,想起她一开始跟吴建国说有个大姐来陪她聊天时就说的那句‘无事献殷勤’,可她觉得胡新月人挺实在的,没想到还真是有事儿。

见宋珍不说话,胡新月也没了底,“要是不行就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不过你这快要生了,葡萄园也不能不管,要是到时候需要人帮忙就叫你男人去家里找我,乡里乡亲的总是近一点。”

胡新月想着这葡萄种不了,种点别的也行,胡新宝后来是去胡新珍她婆家村子里找的野桃树,好像是山上野长的,往那边问问也行。

宋珍看着胡新月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话。

头一个想法落了空,胡新月整个人都跟着有些不舒坦了,蔫蔫的回了家,倒是碰上苏立诚骑着自行车从外头回来。

“咋了这是?”他说着伸手就摸到了胡新月的额头上,感觉温度正常,才略微松了口气。

胡新月嫌弃他大惊小怪,拍开苏立诚的手,“没事儿,就是这种葡萄的事儿怕是不成了。”其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种不了葡萄咱们种别的呗,这也值当你发愁。”苏立诚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递到了胡新月眼前,“你看!”

那是一张宅基证,写的正是苏父这处宅子的位置,可上面的所有人却变成了苏立诚的名字。

总算有一件事儿顺利了!

胡新月大喜过望,心底的阴霾瞬间消散,那地已经租到了,反正离拆迁还有两年呢,左不过再看看种点他们会的就是,这老宅的宅基证办好了,那他们就能安安心心的去买新宅子了。

“妈,你们看啥呢这么高兴?”苏雨晴放学到家门口,看见爸妈一脸喜色,踮着脚尖往俩人手里看,“宅基证……苏立……”

胡新月忙抬手捂住了女儿的嘴,又把宅基证塞到了苏立诚手里叫他收好。

旁边尽是放学的学生,这事儿要是叫她大嫂李素珍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场闹腾,说来也是气人,明明是自己占理儿的事儿,反倒因为别人泼辣自己得忌惮三分。

不过想起当年李素珍分了房子在她眼前得瑟的样子,胡新月心底立刻就畅快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日子长着呢,得慢慢看。

胡新月这边是拨云见月了,她正在厨房忙活晚饭,院子里忽然“咣当”一声巨响,她忙探头去看,见苏立诚尴尬的把院子里的大铝盆扶起来,苏母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进了堂屋。

这是怎么了?

晚上吃饭,苏母也没上桌,苏父端着进屋去劝,没说几句就听见屋里嚷嚷了起来。

“撕烂她们的嘴……”

“好好的生意不做……天天在家里睡……”

“那哪儿是我儿子的错……”

“这春长着呢就啥也不干……”

七零八落的几句话,听得苏雨晴一脸迷茫,胡新月却跟苏立诚对视一眼,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原来,苏母前一段才学会了打麻将,又不用做饭不用下地,就常常往麻将场去玩。

现下不是年节,麻将场的生意冷清,扯闲篇的人倒是多,苏母今天去的晚没赶上趟,就在旁边坐着看,上厕所的功夫,正听见人说她儿子的闲话。

“咦——你不知道,校长家那小儿子混不下去从城里回来了,现在跟媳妇儿整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正事儿不干,这会儿说要租地,那不得等到收完麦才能种上,几个月嘞,搁家吃老人的喝老人的,那那新词叫啥来着……”

“啃……啃老!”

“对!就是啃老,老人给他们养那么大多不容易啊。”

“呀,现在这年轻人们咋这不知道脸红呢!”

“就是,原来还想着校长家那小儿子有本事,成城里人了,现在看看还不如老大,规规矩矩种地也算置办下一套家业。”

苏母本来就是个炮仗性格,只是这么些年跟着苏父被拘束着没显出来,而且她也没闲话让别人扯。听了这话火气上蹿,当时手边正有东家放的一铁皮桶水,想也没想提着就朝那群人泼了过去。

说闲话的人挨了泼当然不乐意,几个碎嘴婆娘跟苏母吵了起来,最后还是大家伙儿出来劝,吵闹了好一会儿才把那些个碎嘴婆娘弄走了。

可苏母憋了一肚子气没地发泄,一路黑着脸回家,进门对着那大铝盆就是一脚,脚尖生疼可还是气,气自家儿子没出息叫媳妇管了家,气胡新月耽误她儿子前途,反正就是不想看见这小两口。

屋里苏父还在劝解苏母,胡新月扒拉着碗里的饭,觉得还是得快些找处宅子搬出去了。

毕竟已经三月中旬了,六月份的世界杯她还想去市里头碰碰运气,七月她就该生了,这宅子的事儿还是得赶在六月前弄妥当了才行。

打定了主意,胡新月也不让苏立诚藏着掖着了,光明正大的在村里问起来谁家要出老宅子了。

没几天,苏校长家的老二要置办新宅子的事儿,就在苏家寨传了个遍,好些天没回过老宅的大嫂李素珍这天也回来吃饭,拐弯抹角的说起苏雨薇去城里干了好几天,也没个工资啥的是白干了。

胡新月记得苏立诚是给了苏雨薇钱的,可苏立诚这会儿不在,“雨薇去城里时我都回来了,是立诚办的,大嫂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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