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辩之术(2 / 2)

加入书签

田巴一笑:

“不敢当。”

鲁仲连随后就用上转折话:

“但粮食之所以宝贵,因其饱人饥;

布帛之所以宝贵,以其御民寒;

钢铁之所以宝贵,以其能制造工具和武器;

人之所以宝贵,是因为他们能治国安民。

目前,齐之南阳遭到楚军进犯;

高邑受赵的攻打;

聊城被十万燕军围困;

秦军也要趁火打劫,可说是已面临灭亡之险,请问先生将以什么办法退敌?”

“诡辩术”在作战中用不上,田巴只得推辞:

“那是将相们的职责,我一介书生管不着!”

鲁仲连这时可要撇着嘴笑了:

“那驴虽是畜中下品,还可以给你代脚步、驮粮柴、拉梨耠。

先生自称‘名士’居人中上品,还是王之宗室。

在国难当头、民不聊生之际却束手无策,拿不出任何拯救的办法。

尽不了一点儿心力,连一条驴的作用都起不了,何必还腆着脸摇唇鼓舌充能人?”

田巴被一个小孩子损了一顿,方寸大乱,顾不得发动进攻,先急于给自己争脸面:

“伐木则抡斧、过河须乘船,物不同,各有其用。

我虽不能临战破敌,作为一个学者,却可以‘辩是非’、‘明道理’、‘解疑惑’、‘教愚民’,怎说无用?”

鲁仲连本想损他一顿给师傅找回面子出了气就收兵,怎奈他还要挣扎不肯服输,不禁哈哈大笑:

“小子已经领教过了,先生之‘辩是非’乃混淆黑白;

‘明道理’则白马非马;

要说‘解疑惑’更是以驴为马;如此教下去,您的‘教愚人’是把明白人都教糊涂。

我建议您还是先调整一下自己认识世界的标准吧。”

田巴让他挖苦得急眼了,大拍桌子:

“小子太张狂了!胆敢蔑视我们‘坚白’学派?”

鲁仲连收敛笑容也绷起脸:

“小子初入学途,无才无德,怎敢妄议各派的长短高低?

但从先生的言谈中可知,阁下一派,逞口舌之能,喧嚣于市,哗众取宠为有余;

应国计民生之需则无用!

古代圣人说:

厅堂中有垃圾,就先别忙着铲除院子里的草;

在短兵相接的近搏中,就不能分心提防远处射来的箭,这是因为事情有轻重缓急。

太平年代,可以用你们的‘胡辩’消闲取乐,不失为一种解闷的手段;

国家面临危难,你们却还沉湎于语言游戏。

就算‘才能’再高,上不能安国、下不能治民,又何济于世?

无国,则无家;无家,自己又何处存身?

一个既不能保国家,又不能保自己的‘学派’凭什么让我重视?

凭什么让世人重视?

今天听了先生的教诲,才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人’,不过是一群呷呷乱叫的鸭子。

小子很以同你斗口舌为耻,对不起,告辞!”

在鲁仲连犀利的攻击下,田巴脸红脖子粗地只能“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徐劫得意地问他:

“怎么样?称得上‘千里驹’吗?”

田巴一声长叹:

“岂止‘千里驹’,简直就是飞兔!”

鲁仲连从此扬名,十五岁便周游列国,一边继续求学,一边结交豪侠之士。

所到之处,扶弱抑强、济困救危,为人排忧解难,惟不肯入朝做官。

多少权贵倾慕其名,以礼相待而难得一见。

但与“墨家”关系密切,受其影响,也往往是飘然而至,又倏尔而逝,给人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感。

他唯一的“阔”朋友便是信陵君,也只有在信陵府,他才能既“见首”又“见尾”地呆上一段时间。

他之所以要走,并不是瞧不起孟尝君。

其实能让他钦佩的天下“权贵”也只有这“二君”,但他确实有急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