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瓶人格_90(2 / 2)
“曾经我认识一对人跟你一样,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全国都在打仗,人的命运也随波逐流,好的时候穿绸子衣服喝进口的洋酒,坏的时候吃的是树皮草根穿的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两个人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后来在一个小村庄里落脚,村里的人很照顾他们,给他们吃的还分了间房子给他们住,在那种年代肯匀一点吃的,就已经是大善人了。他们假装成一对兄弟,但没用他们的关系很快被村里人发现。那时候村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传染病,很多户都有人病倒,但那两人安然无恙,于是村里人就认为他们是来害人的妖孽。”
丁知行很少聊过去的事,丁穆炎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起:“后来呢?”
“后来村里人把那两人锁在屋里,堆了茅草,放了一把火。”
丁穆炎猜到是坏结果,但没想到这么坏,他难以想象那两人被困在屋中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是何种绝望无助。
“人都是从无知走来的,愚昧会让人变得固执、残暴、富有攻击性甚至丧失人性。”
收留陌生人的是这群人,活活将人烧死的也是这群人,善良还是残忍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定义的。
丁知行望着丁穆炎:“那时候,你说你喜欢男人,你爸爸他接受不了,我就帮你说服他。我不为了什么,只是希望你这条路能走得轻松一点,哪怕一点点,也是好的。”
“我一直很感激您。”
“你这事搁任何人身上都会难过,我不管说什么都无法真正安慰你。我只能说再坚强一点,你还没死呢,还有无限可能。”
“他们想赶我走,可我真的不想走,如果走了,我就回不来了。”
窗外厚厚的积雪白得耀眼,雪化的时候格外冷,肆无忌惮地攫取空气中的每一丝热量。
“会好的。”丁知行擦了擦玻璃上薄薄的水汽,“一切都会好的。”
丁穆炎第二天交了辞职信。
从丁知行那里回到家后,他思考了一夜,午夜时分他拿出笔纸写了辞职信。他的现状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虽然背后推波助澜的人被抓,但舆论的发酵还会继续,对于紧张的医患关系无异于雪上加霜。如果只是他自己也就罢了,他不想再连累身边的人,他不想再看到朱院长愁眉苦脸,被上级下级逼得焦头烂额。眼下形势是他必须背上锅,哪怕他再想留在医院,也没脸让朱院长为自己扛□□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