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可这会亲眼所见,萧曼只想不信都难。
据她所知,二夫人娘家门第在京中虽论不上不高,可也绝不算低,吃穿用度上比起世宁伯爵侯府,也绝不会相差太多的。
所以这到底是先天的性子,还是后天的养成,萧曼只一时间还真猜不出来。
而大夫人与二夫人过手多年,自然是有能力驳回二夫人各种无赖至极的要求,而且看其神色,依旧那派气定神闲,丝毫不见被二夫人气到的样子。
任萧曼只看了,也不得不惊叹大夫人这养气的功夫极佳。
二夫人磨了半天,都不见从大嫂这边搜罗到什么好处来,心想这有了媳妇的人还真不一样,在媳妇面前,婆婆的威风得硬撑着,照着以往大嫂那不耐烦的性子,自己这般缠磨,早就应了诸般要求,那会像今日这般,任她说破嘴皮子都不见她点头许诺一件事,还处处给她丢软刀子。
二夫人一向是自己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
她是知道大夫人先前对圣上的赐婚有多抗拒,对这个儿媳妇有多不满意的。
于是她话锋一转,立马转到了萧曼只身上。“说起来我倒是羡慕大嫂,这媳妇是圣上赐的婚,聘礼呢宫中又添了不少,省了大嫂不少心力,可不像我,一个祥哥儿的婚事就够我烦累的,以后其他哥儿到了适婚的时候,我该操心成什么样子哦。”
大夫人没想到二夫人竟会说出这般不顾及脸面的话来。
以往她泼皮归泼皮,可所求的无非就是利,脸面上还是处处捧着大夫人的。
这会说出这般话,已经是全然没了顾及。
白眼狼便是白眼狼,喂的肉再多,都不会记得你的恩,却会因为你的一次不喂肉,记恨你,而从你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二夫人本以为大夫人会气急败坏,从而乱了阵脚的时候,大夫人却一副似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弟妹是羡慕我儿能得圣上赐婚啊。好说,都是一家人,既然弟妹羡慕,我明日便入宫去求皇后,让她在圣上跟前说说,也给祥哥儿赐个婚吧,也省得你这般劳心劳力,损耗身体。”
羡慕?谁羡慕?二夫人差点跳脚。要是圣上赐婚,她那娘家侄女还能有戏?
“大嫂不必这般认真,我也就是说说,能得圣上赐婚,那是天大的福分,我家祥哥儿啊,没这个福分,也就不劳大嫂操心费事了。”
大夫人等的便是二夫人这句话,“既然弟妹不让我插手祥哥儿的事,那我也不再自讨没趣了,以后祥哥儿的婚事,我大房也不会再插手,免得说我好心却折损了祥哥儿的福分。”
只是不让你去圣上那里求赐婚,哪是让你什么都不管呢,二夫人这会也急了,“大嫂,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乏了,弟妹就先回去吧。”大夫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待二夫人气冲冲地扭头离开,萧曼只却依旧坐在一侧,自顾自喝茶。
等她见大夫人的视线转向她时,才放下茶盏,走到大夫人身前。“婆母身体不适,做儿媳的只当竭力服侍才是。”
二夫人吃瘪而走,大夫人这会心里头正爽快呢,自然对萧曼只也和善了语气。
况且她方才与二夫人的那争锋里,萧曼只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没少挨箭,大夫人对此多少也有些愧疚。
“我这哪用得着你伺候,你回门归来也该累了,快些回屋歇着吧。”
“谢婆母体恤,那儿媳先告退了。”恭敬行礼退下,萧曼只神色虽保持如常,可到底不是傻子。大夫人与二夫人的麻烦对话里,二夫人没少拿圣上赐婚来开堵大夫人,再联想自己出嫁前大夫人对自己并不算友善的态度,萧曼只想着看来大夫人是不满圣上赐婚的,而大夫人的不满,恐怕阖府上下都知道。
那夫君呢?萧曼只忽然很想知道他的态度。
他对她很好,婚前体贴,婚后恩爱,可她就是想知道,他在刚接到赐婚圣旨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他对自己的好,是出于真心喜悦,还是纯粹是丈夫的责任。
而等萧曼只回房,陈定方却不在,听下人说,是被世宁侯叫去了。
萧曼只回房见不到陈定方的人,坐着脑中又难免胡思乱想,便想着不若弹个琴,也好平定平定心境。
陈定方从世宁侯那回来后,还在院门口,便听到萧曼只的琴声。
不似昨日让人听完心定气闲,这会琴声里似乎惨杂了不少心事。
陈定方是知道萧曼只一回府便去了大夫人那,这会不禁想着莫不是去母亲那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了?
萧曼只弹的投入,也没注意到陈定方的走近,待她察觉跟前落下一道阴影时,才恍惚抬头,看到陈定方正看着她。
见她知道他来后,陈定方索性坐到萧曼只身边,看着娇妻写满心事的侧面,问道:“可是在母亲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萧曼只摇摇头,“只是听了些传闻,本想着等你答复,可又觉得万一得到的答复我不满意,岂不是自寻烦恼?”
“什么传闻,你尽管说来,若你不满意,就当我从没说过,那自然也就不会烦恼。”
“你既都答复了,我怎么可能当做你从没说过。”不过被陈定方这般一逗,萧曼只感觉自己忽然舒坦许多,原本为难不知该不该问的事情,说出来也变得顺理成章。
“你刚接到圣上下旨赐婚的时候,心中对这桩婚事是个什么态度?”
第45章 蔓延
“在容襄和亲之后,我便等着这一道旨意赐下。所以对我而言,赐婚对象是何人,她的脾性为人如何,都不是重要的。圣上认为我该娶她,我便会娶。至于说期待,也是有些的,毕竟是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我又岂能真的不在乎。可我没想到最后赐婚对象会是你。”
其实陈定方因为萧纵的原因,虽没见过萧曼只的面,却对萧曼只并不陌生。
虽说他每次听萧纵在他面前提起萧曼只时,都觉得萧纵夸张居多,心中其实并不全信,可真当赐婚的对象成了那个好兄弟天天在你耳边提起的那位妹妹时,陈定方有种极为微妙的感觉。
哪怕先头再是觉得萧纵夸张成分居多,可到底有些大石落地的感觉,起码,这个人她应当还不错。
只是他没想到,他不过一眼,便被那人夺去了余生所有的目光。
那日在马场上,他首先看到的便是她一身红烈似火般的骑装骑行在马背上,挥球举杆,好不恣意。
而后当他察觉李四小姐害人的意图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便策马冲上前去,万幸,他接住了她。
然后他看到她伏在他的怀中,受惊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让他在那一刻,迅速闪开了眼,因为他忽然有种先前都不曾体会过的感觉,像是入了魔怔,忽醒便是一阵迷惘,但却又觉得就那般魔怔进去,倒也不错。
之后他将她放下马,视线却一直不敢直视她。
等她被萧纵接去,带到客房医治的时候,他才似是从魔怔中彻底醒来。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他想,原来她便是萧曼只,他未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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