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赵氏道:“说是姓何,她父兄都做官,但是在朝廷里挂不上名儿,门第很一般,嫁到秦家算是高嫁中的高嫁了!”
映容疑惑道:“是这样吗?我以为秦家会很看重门第呢!”
赵氏一脸八卦的甩甩帕子,“六少爷是娶继室,前头又死了媳妇,门第什么的就不大看重了,只是再不看重,也没想到能不看重到这个样子,那何氏家世不高,豫州又是偏僻地界儿,也不知品性教养的如何,上回去上香,殷夫人告诉我的,六少爷年纪不小了,膝下至今无所出,六少爷自己不着急,秦夫人可着急着呢,到处请人相看,前些日子才刚刚定下了何家。”
赵氏很是感慨,“也不知何家上辈子积了多少德,结了秦家这门好亲事,依着六少爷的品性和秦家的家世,莫说一个何家的嫡女,便是满京城里的世家贵女也能随便挑,秦家结的这门亲,实在委屈了些!”
映容好奇道:“六爷肯吗?他眼界儿可高的很呢!”
赵氏掩着嘴笑道:“殷夫人说,这桩婚事是六少爷自己点头的,本来秦家想让何家女儿做妾的,毕竟家世太低了些,后来六爷亲自去见了一面,回来就说要娶她,说何氏纯善质朴,又是家中嫡女,断没有做妾的道理,若是不能明媒正娶,不如趁早断了这心思,没的耽误人家姑娘,六少爷都这么说了,秦夫人哪有不应的道理,再不满意家世,也比不上儿子的心意重要不是?不过既然六少爷自己肯,那何氏应该也是有几分过人之处的,不知是不是生的太好看了,才叫六少爷见了一面就说要娶。”
映容扬眉,“真没想到秦六爷还是个痴情种,何夫人还是有福气的!”
赵氏呵一声,“可拉倒吧!眼下看着风光,就怕以后日子不好过呢,六少爷跟那何氏只见过一面,怎么可能喜欢到要死要活,况且越是那样在朝廷里弄权的权贵,越是薄情易变,眼下看着不讨厌,说娶就娶了,可你想想,何氏那样的家世,进了秦家能抬得起头?婆母,嫂子个个比她娇贵厉害,她能好过到哪里去?”
赵氏说着又自己思索起来,“这要说起来,傅家跟秦家是表亲,傅侯爷还比秦六少爷大些呢,怎么六少爷都娶两个了,傅侯爷还不动如山的,他家里就不催他?”
映容捏了梅子吃,酸的直皱眉,“傅家人少,就太夫人一个长辈在,许是催的不紧吧,哪有人家一家十几个长辈催的厉害?再说了,傅侯爷着什么急啊,说什么时候娶不就什么时候娶了,难道还有他娶不到媳妇的时候?”
想想又道:“兴许人家想先立业后成家呢!”
赵氏凑过来小声道:“我们原先都以为傅家要跟长公主结亲的,那时候你们还小呢,是在宫变之前,长公主当时还是大公主,傅侯爷是靖宁侯府的世子,又是太子伴读,都以为他要尚公主的,谁知道后来宫里一道旨意把傅家的嫡长女接到宫里做昭仪了,傅家尚公主的传言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映容吃惊道:“还有这样的事啊?”
赵氏往后靠了靠,看着映容道:“现下早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局面了,提那些陈年往事还有什么用呢?,不过我听人说,傅侯爷至今不娶,还是意在尚公主,除了长公主,宫里不是还有个永纯公主吗?长公主比傅侯爷大两岁呢,永纯公主的年纪倒是更合适些!”
映容不解,“为何能娶永纯公主,就不能娶长公主了?”
赵氏脸上表情很奇妙,想了半晌,还是开口解释了,“这么说吧,娶长公主就是当了活王八,”说着又连忙打住,“算了算了,你小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跟你说这些了。”
映容怎么会不明白什么意思,也不好刨根问底,只好笑着把话茬子带过去,可到底还是有点忍不住,一脸探究的问,“母亲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赵氏道:“殷夫人跟我说的。”
映容捂着胸口,她真想问一句,为什么殷夫人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殷绮如也什么都知道呢?
第五十章
夜晚的仙鹤楼里,华光四溢,六层的楼,一层更比一层精致,顶层的小厅错落分布,四周围着厚厚的织金帘幔,似是用金箔和锦缎隔绝了外界一般。
傅伯霆和秦六爷两人独坐一间厢房,厢房里只开了一扇小窗,昏昏暗暗,窗外是曼妙喧嚣的永淮河夜景,温软的苏州小调在楼下的花船里唱响,透着窗,微微渗进了丝丝缕缕的脂粉香风。
厢房里安静的很,没有美人作陪,没有名伶献艺,只单单两个男人坐着,温一壶酒,并几碟菜品。
秦六爷酒量不好,几杯下去已是微醺之态。
一旁的雕花拱月门上,挂着榴红的纱帘,轻柔垂至地面,秦六爷眼神迷蒙,伸手抓了那帘子,撑着头道:“今儿的酒后劲太足,这才几杯头就晕了。”
傅伯霆提着酒壶,给他杯子里倒满酒,秦六爷接过来一饮而尽,又道:“这回我成亲,表哥你可得过来啊,上一回你忙着公务都没能喝上喜酒。”
傅伯霆自斟自饮了一杯,淡淡笑道:“那是自然的。”
秦六爷似乎有些堵的慌,一边顺气一边道:“这下我母亲算是安心了!”
傅伯霆眉梢微动,“怎么?你不满意何氏?”
秦六爷出了神,“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觉着合适便娶了,她……”
想了半晌,不知如何形容,“她,看着挺温顺的。”
叹了口气又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娶妻都是看家里的意思。”
这话说的不假,傅伯霆跟秦六爷自小一起长大,从未听说他喜欢过谁,或是为谁动过心,秦六爷在感情方面,可谓是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一个,等到了年纪,便按着家里的意思娶了妻,虽然不喜欢那妻子,但也是很敬重疼惜她的,可惜那女子命薄,嫁过来没到一年就亡故了。
傅伯霆又给他斟一杯酒,思量着开口,“老六啊,成亲是喜事,你别苦着脸。”
秦六爷无奈笑笑,“别说我了,我这两回喜酒算是喝的够够的了,倒是表哥你,姨母就不着急你?”
傅伯霆手指在桌上打着响,又夹了两筷子菜,默默道:“十五六的时候催得紧,现在已经不管了。”
十五六的时候,母亲总是急着给他张罗婚事,从东家打听到西家,就为让他尽快成亲,再后来的时候,父亲过世,大姐过世,他承袭了靖宁侯的爵位,担负起整个傅家的重担,母亲就不怎么提起这些了,只说让他平安就好。
许是酒喝得有点上头,身上沁出一层薄汗,傅伯霆觉得有些热,便脱了外衫,卷起两边袖子。
秦六爷看见他的胳膊,搁下酒杯问道:“你这胳膊上的疤还在呢?这都五六年了吧?”
傅伯霆下意识的低头看看,那月白色的疤痕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只有淡淡的一点痕迹,他看了一眼,无所谓的抬头道:“小印子,算不得什么。”
秦六爷笑道:“我记着你原先说过,是让个丫头给咬的,当时把我笑得肚子都疼,还说你这么大个汉子让个丫头给咬成这样,后来再问你,你嫌丢人,怎么都不肯说了,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是谁咬的你,哎,今儿就算看在我要大喜的份上,你给我说说吧,到底是哪家的丫头这么虎?”
傅伯霆也弯了嘴角,似笑非笑的抿一口酒,“你认得!”
“我认得?”秦六爷立刻来了精神,“谁啊?”
傅伯霆道:“你记的之前我们在六部门口见着的那个姑娘吗?余伯爷的女儿。”
秦六爷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不可思议道:“她呀?原来是她呀!”
擦了擦嘴又道:“果然这姑娘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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