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孟氏急簇簇的还要说,映容开口打断她,“二婶这么说,实在是难为人了,朝廷里可不是只有傅家,也不是我们一句话就能做得了主的,更何况后院的女人怎么能插手前朝官员调动之事?您要是实在着急,便去找侯爷说,这事我们可真做不得主!”
映容果断的把包袱推给傅伯霆,二房这帮人也就只能在沈氏面前哭诉哭诉往日情份罢了,最多再死皮赖脸一点,可真碰上硬茬就不行了,她就不信他们敢找傅伯霆去!
孟氏脸色不大好,犹犹豫豫不知怎么开口,沈氏也顺着映容的话道:“等伯霆回来我问问他的意思,你们就先回去吧!”
孟氏无奈,极不甘心的站起来,“耽误大嫂工夫了!”
映容客气道:“二婶慢走,我送您到门口吧!”
孟氏压下心底的气愤,强忍着笑道:“这可真是劳烦你了。”
一众
人出了堂厅,映容送了他们几步,敛手含笑道:“马车就停在大门口,您慢着点!”
孟氏微微点头,映容便转身回去。
看着前方袅娜的背影,孟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突然就没由头的喷发出来。
“伯霆媳妇。”她叫了一声。
映容回头,“二婶还有事?”
孟氏一哼,“倒没别的事,只是想提点你两句,我们傅家是最重规矩的,你既然嫁过来了,就要知书达理守规矩,什么叫体统,什么叫言行,你自个心里得有数,作为新媳就该贤惠守礼,长辈们说话的时候不该插嘴就别插嘴,你是伯霆的元配,就该拿出元配夫人的气度出来,别学你那个填房的娘,原先说要跟你们余家结亲的时候,我们都是不愿意的,你也知道你们家不过是个落魄门户,我们靖宁侯府可是皇上的母家,是当朝权贵,实打实的国舅爷,本想着你是个老实本分的,嫁过来安心相夫教子伺候婆母也就罢了,可你这才刚嫁过来就想拿捏婆家的事,这怎么能行呢?”
眼下沈氏不在身边,孟氏的胆子陡然大了起来,想着映容是小辈,又是新媳,难道还敢顶撞她不成?
映容听了孟氏一通掰扯,目光凝滞,忽而一笑道:“二婶说这话可真是奇怪,我出自昌顺伯府,自幼在家里也是娇惯养大的嫡女,我父亲是昌顺伯爷,母亲出自安阳名门,乃是朝廷命妇,二品诰命夫人,祖母是开国功臣超品诰命,大姐是毅国公府长媳,我嫁到傅家,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侯夫人,我们余家世代荣光,不成想在婶子眼里竟成了落魄门户,倒是我眼拙不识人了,不知道婶子家里家学几何?父亲官居何位?母亲领几品诰命?姐妹嫁得何人?兄弟是中了状元郎还是当了大将军?总该有些拿得出手的吧,不然婶子哪有这样大的底气呢?”
一番话说的如当头棒喝一般,孟氏气的脸色铁青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她娘家的家世比起余家更是不如。
“再有一事,”映容缓缓道:“婶子怕是忘了一事,二房早已经从侯府分出去了,往后您可别张口闭口我们侯府我们侯府的,您是傅府,不是靖宁侯府。”
映容笑吟吟的看她,“既这么着,我就不耽误您了,您就回去好好想想,什么叫体统,什么叫言行吧!”
映容转身施然而去,只留下孟氏和傅伯文傅伯鑫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傅伯文愣了半晌,忍不住埋怨道:“母亲您这是混说什么呢?一上来就把傅伯霆他夫人给得罪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现下侯府是她当家,您得罪了她,以后再想求办事可就不容易了,本来大伯母见我们就有些不高兴了,您该想办法跟这位新夫人交好才是,好好的摆什么长辈的谱儿?”
孟氏心里也后悔了,二房一旦离了靖宁侯府这杆大旗,那是啥也办不成,今日是她跌了面子生了气,这才冲动失言,眼下只怕已经把人得罪到底了,可她作为长辈,叫她回去给小辈赔罪道歉她可真拉不下这脸!
三人走在路上,傅伯鑫也不高兴的哼哼唧唧,“唉,这叫什么事儿,成事不足,败事倒是有余!”
孟氏被两个儿子责怪,越发恼火,回身忿忿骂道:“刚才不吱声,现在一个比一个会说,你有本事,你厉害,往后别让我上外头求人看脸色去,也让我过两天吃香喝辣的得瑟日子,做不到就少在这横挑眉毛竖挑眼的!”
傅伯文傅伯鑫挨了一顿骂,倒是不作声了,一个唉声叹气的走着,一个长吁短叹的跟着。
第七十四章
傍晚傅伯霆下了值,进府之后便径直回了懿兰居。
到了懿兰居门口,丫鬟们见了他纷纷请安行礼,一人进屋唤道:“侯爷回来了。”
掀了帘子进屋,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但懿兰居里尚未点灯,映容正在榻上看账本,旁边的针线箱笼里放着一个绣好的松竹香包。
傅伯霆走过去叮嘱她,“叫人把灯点上,仔细别把眼睛看坏了!”
映容抬起头,似乎是在才想起这件事,一边吩咐了玉珠和拾兰点灯,一边转过身从小几上拿了香包递过来,“这个给你,已经绣完了。”
他接过来轻嗅一下,弯了唇低声道:“仿佛跟之前那一只味道不一样。”
“加了好几味不同的草药,味道更清冽一些。”映容望着他笑道。
傅伯霆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缎布袋子,“我也有东西给你。”
袋子里装的是两枚玉佩,羊脂白玉雕刻成弯月形,串上墨绿色的穗子,两枚玉佩一模一样,并在一起正好是一块圆形白玉佩。
映容拿了一枚放在手里细细观看,玉质莹白,触手生温,是极难得的好玉。
“这对玉佩我们一人戴一枚,寓意永结同心。”傅伯霆凝目浅笑。
映容挑眉惊讶道:“你不是从来不戴这些吗?”
他温和道:“这个不一样。”
映容想了想笑道:“好,那我们一人戴一枚,谁也不许摘。”
傅伯霆目光和暖,又问道:“听说今日二房的人来,没为难你吧?”
映容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可安心吧,谁能为难的了我?往后二房再上门来打秋风,我就叫人轰他们出去,反正我也不怕当泼妇!”
他垂目笑了笑,“今日是我不在家,不然也不至于让你碰上这些事,往后有事你就放心等着我回来便是了,不会让你当泼妇的!”
映容眼眸微顿,忽而放缓了语气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操心,可你我是夫妻,不管什么事都要一同面对,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扛着家里家外,我却躲在你身后一味享乐呢?你在朝廷里千辛万苦,我在家里锦衣玉食,倘若连这点内宅小事都处置不了,还得等你回来劳烦你,那我这个媳妇当的也太没用太失职了!总之以后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的,我肯定办的妥妥帖帖,你就放心好了!”
傅伯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抿唇一笑。
屋里的烛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黄昏的余晖和烛火跃动的光影一起交融转变,从高大的男人身上,流转到娇小的女人身上,朦胧之间渗透着点滴温情。
傅伯霆和映容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却也有相似的地方。
他们都习惯于自己扛下所有,不论大事小事,一个不吐露,一个不诉说。
他们说的最多的是吃喝家用,但他们之间的事绝对不止这些,为什么从未涉及过旁的事?不过是因为二人都不说罢了!
傅伯霆从来不把朝廷里的事放在家里说,映容也不会把自己的烦心事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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