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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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她还没把“病”字说出来,就被他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后文。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张修蹙眉,“现在可以起来了?”

“哦。”饶束这回不得不从他身上爬起来了。

“明天会有人送你先送你回一趟学校,但九点前要到白云机场。”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往外走,还顺口说了一句“不早了,休息吧”。

饶束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你不跟我一起去学校啊?”

张修轻声嗤笑,反问:“我为什么要与你一起去你的学校?”

“因为我只是回学校拿几样东西嘛,很快的,我们顺路去一下就好啦。”

“我也要回学校一趟。”他拐去洗手间。

她趁机追问:“你哪个学校的呀?”

“幼儿园。”他关上洗手间的门。

“……”饶束站在外面满头黑线。

她想了想,气不过,贴在门上吼了一句:“以后我就叫你‘三岁小朋友’了!你真的好幼稚!”

她的话音刚落,里面就响起了哗哗水声。

一阵干呕。

被水声掩盖过去。

反胃的感觉从用完晚餐开始就没停止过,但他就是吐不出什么来。

撑在洗手台边沿看镜子,张修抿抿唇,拉开镜柜,找漱口水。却在这时瞥见一袋放在最外边的中药。

容嬷嬷跟他一起生活后不久,她就开始研究所谓的中药调理,隔几天就把他押进洗手间,让他的手泡在药水里,进行传说中的药浴。

每次他都望天叹气,想跟洗手间里的天花板探讨一下: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笨的妇女?

若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中草药能让他的双手好起来,莎娜还要满世界给他找顶级骨科医生吗?直接聘请她这个半路出家的马来西亚神秘专家不就好了?

脑子里想着这些好笑又无奈的事情,他用指尖戳了戳那袋药水。

大概是两三天前熬好的,深棕近黑的颜色,安静地躺在镜柜里。

今夜握着游戏手柄玩了太久,以一种发泄式的玩法跟自己赌气,这会儿他的手还是抖的,但没有摔东西那会儿明显了。

低眉敛目,张修把那袋中药倒进薄质玻璃盆里,放了热水在洗手池,然后把玻璃盆放在洗手池,慢慢加热,十指摊开,浸入药水。

这次他没有望天花板了,而是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不眨眼,不走神,一直看,将这张脸的所有细节铭刻于心。直到药水的温度变冷。

就偏要熟悉透彻自己身上的一切,才能在这漫长的黑夜里摸黑前行。

知己,永远是不败之本。

翌日清晨。

饶束起得比鸟儿还早,但没有张修早。

她怀疑这人昨晚压根就没睡。

“三岁,我们两点多才睡的吧?”她睁着睡意未消的眼睛,努力睁大,瞅着那个站在厨房外冰箱前的少年,好奇至极,“现在才六点,你几点醒的?”

“睡到自然醒。”他背对着她,在冰箱里找喝的。

饶束困倦地“哦”了一声,飘着脚步去洗手间洗漱了。

洗漱到一半,她猛然回味过来:刚才他的背影好像跟上几回不太一样啊。

她握着牙刷跟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大眼,瞪了半天,也没总结出他今天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张修连早餐都用完了。虽然饶束完全看不出来他吃了什么,餐桌上只有半杯剩下的蔬菜汁。

“我建议,”他拿手帕擦着指尖,跟她说,“你找间早餐店或者回学校用早餐,来不及的话也可以登机之后再用。”

“哈?”饶束刚拉开一张餐椅准备坐下,听到他的话,动作又卡住了,要坐不坐的,弯着腰站在那里。

她眨眨眼,琢磨了一会儿,直接问:“你是不是不会做早餐?”

擦完手的人抬起眼眸,静静盯着她看,那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特么知道了就一定要说出来吗?

见他这眼神,饶束更加笃定了,“你真不会啊?我的天,这都被我猜对了。”

“要我夸一下你?”

“哎这个就免了,”她眉开眼笑,“那你吃了什么啊?不对,你吃没吃?”

很明显的,他拒绝回答这种日常性的问题。

彼此之间没有熟到某个程度,过问日常总归是令人不自在。

但是饶束没有他这种骄矜的意识,或者说,她所接受的教育培养与他的大不相同,所以她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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