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2)
“母后,人既然到了,那——”朝成长公主话刚出口,便见太后摆了摆手,“人未到齐,莫要心急。”
朝成长公主只得闭上嘴巴,只那双艳丽的眼睛眯了起来,朝徐锦瑟看了一眼。
这一眼,直叫徐锦瑟有种锋芒在背之感。
太后既发了话,谁都不敢再开口,一时间殿中一片静默,徐锦瑟心中涌起一阵忐忑之感。
慈宁宫中这番阵仗,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只不知太后要等的人会是谁。徐锦瑟正如此想着,便见一覆着面纱、高眉深目的异族女子在宫女引领下进到殿内。
能进入宫中,这般长相、这般年纪,这人也只得是萨日娜公主了。
——只究竟是何事,竟叫太后连这异族公主都召了来?
萨日娜公主的到来并未让现场气氛有何改变。太后依旧是赐了座,叫她坐在一旁。
徐锦瑟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而这不安,在唐维德进来后,到达了顶点!她几乎按捺不住,想要从椅子上站起。
只太后身畔,太监那尖利的声音阻住了她。
“唐维德,你可知罪!”
徐锦瑟蓦地抬头!
跪在地上的唐维德也在同一时刻抬头,望着上位,不疾不徐道:“草民不知何罪之有,还望太后示下。”
太后轻叹一声,道:“胡秉承,把你刚刚在我面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是。”胡大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才道,“臣等已经发现了延年开花之法,只被唐维德所阻,一直未能上禀。臣虽只是御花园一小小执事,却也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道理,眼见着时日愈久,唐维德却并无上禀之意,终是于心难安,故此前来请罪。”
什、什么!?胡大这是唱的哪出?开花之法分明是她与唐师傅发现的,与他何干!他们从未将此事外泄,这胡大又是从何处得知、居然敢说是唐师傅阻了他上禀!?
徐锦瑟忍不住握紧了扶手。
朝成长公主道:“母后,这胡秉承虽是有罪,但唐维德更是居心叵测,理应重罚。”
朝华长公主却道:“母后,事分两面,胡秉承一己之词,尚不能下定论。”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道,“皇后如何看待?”
皇后恭敬道:“臣妾觉着二位妹妹所言各有其理,不妨也听听唐维德的说辞。若是有罪,自当重罚。”
此话说了跟没说也没多大差别,依旧是两不得罪。太后对皇后这圆滑过了头的性子颇有些失望,遂看向唐维德道:“皇后既如此说了,唐维德,你可有话说?”
唐维德仰头道:“启禀太后,草民有话说——胡秉承所说,乃是一派胡言!草民久居民间、与宫中师傅们所擅的培育之法南辕北辙,故而延年子株催熟之后,已将其中之一送到胡师傅处。近日来,对这开花之法的研究一向分两头进行,互不相扰。胡师傅既发现了开花之法,为何不直接上禀,还会为草民所阻?此话甚是蹊跷,还望太后明查。”
胡大冷笑一声,道:“不错,你是将延年子株送予我,我们才能一道研究、共同破解延年开花之密。却不想你转头翻脸,连这都不认了。”
“于这催熟一道上,江东唐氏的传承果然名不虚传,我胡秉承自愧不如。但唐维德,你若想将延年开花之功尽揽己身,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
“启禀太后,胡大所言并不属实!臣在这开花之法上虽略有突破,尚不敢下定论,何来与其共同破解之说?”唐维德道。
胡大瞪他一眼,道:“太后明鉴,臣之所言句句属实,臣有证据!”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立时道:“证据为何?”
胡大将手探入袖中,竟掏出了一小巧花盆。
看到这花盆的瞬间,徐锦瑟与唐维德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胡大将花盆双手捧出,“臣有这已然结苞的延年为证!”
不错,他手中所持,正是那结了苞延年!且还是她与唐师傅以六月雪试过、已近含苞待放的延年!
徐锦瑟倒抽一口冷气!
她刚刚才从放置延年的房中出来,胡大能拿到这盆子株、还在她前面到了慈宁宫,岂不是她刚一离开,这延年便被胡大得了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69章 对质
太后身旁的嬷嬷从胡大手中接过那盆子株,将其呈给太后、皇后并几位公主观看。那延年子株上结出的花苞已经有了一个指节左右的大小。依稀可以看到绿色花萼之中,包裹的浅杏色花瓣了。
面对如此铁证,便连朝华长公主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只萨日娜公主还是一派兴致盎然的模样,瞧着延年的花苞甚是稀罕。
胡大将众人的反应瞧在眼里,心下暗暗得意,面上却摆出一副沉痛模样,道:“这延年已然结苞,离着彻底开花一时不远。陛下、太后、皇后,前朝后宫,俱都盼着这延年早日开花,唐维德却为着一己之私瞒下此事,臣未能第一时间揭露此事,已觉满身罪孽,却实在看不下去他这般欺瞒太后,还望太后明鉴!”
胡大说着,对唐维德怒目而视,一副义愤填膺之态。
太后却淡淡道:“唐维德,你有什么要说的?”
唐维德对胡大的视线视而不见一般,直言道:“胡师傅也是在御花园做过多年的老人了,该知道这开花与结苞的区别。陛下所求,乃是延年之花,如今这延年只结了花苞,若要其真正开花,尚需些时日。草民不愿贪功冒进,只想待延年真正开花那天,再将此事上禀,不知有何过错?”
“嘿嘿,”胡大冷笑一声,“唐师傅,你究竟为何才不将此事上禀的,竟不敢告诉太后吗?”
听得这话,徐锦瑟心中蓦地一沉。
唐维德已是开口道:“胡师傅,唐某已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胡大的目光在徐锦瑟身上晃了一圈,叫她心中突升不详的预感。
这预感还未真正成型,便听胡大道:“此事,与这位徐小姐脱不得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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