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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有红毯,女艺人们固然是争奇斗艳,男艺人却也免不了要摆上台面叫人评头论足,这种活动,说白了就是靠脸打天下的。

许尧臣这脚瘸了,按陈妙妙的意思,索性就瘸严重点,鞋也别穿了,打个固定,拄拐上去得了。

你说你,套皮鞋里你缠着纱布你紧,穿个运动鞋又上下不搭,土不土潮不土,真有点土。

陈妙妙坐沙发上指点江山,包厚一点嘛,那没什么,我们把纱布当鞋穿有什么的,受伤了啊。

刘铮在边上提醒:说不准网上就有人该槽我哥卖惨了。

化妆师小潘跟着附和,运动鞋也不是不行啊,现在讲究混搭呢,咋不行。陈总,你审美真该拔拔高了。

陈妙妙这人,总也不严肃不正经,结果使得自己非常没威严,被员工怼就跟吃饭喝水一样。

几个人拉锯半小时后,许尧臣从回笼觉里睁眼,看看他这个废物点心一般的团队,问:吵出结果了么?

吵出来了,结果就是运动鞋配西裤,所幸裤子也不是那么板正,勉强搭得上。

只是鞋就挺微妙了,用小潘的话说,它们活像一对气垫船,宽是够宽了,但鞋底也挺高,一八零的奇迹臣臣眼见就奔一八五去了。

许尧臣上班如上坟,穿什么都行,别让他光着就成。一套行头收拾完,小潘又给他套了手链戒指,细节一点缀,逼王氛围感立马上来了,陈妙妙怎么看怎么激动,说自己这双眼当年简直是开了光。

临上红毯,陈妙妙嘱咐许尧臣,外面怎么着都行,他不乐意走他们举着他都可以,但上了红毯就不能瘸,腰板拔直了,得行走带风。

许尧臣答应了,且很没溜地提前吃了个止疼片,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按饶晓倩的意思,许尧臣和顾玉琢得离个十万八千里才安心。主办方那边显然也打过招呼,两人一东一西,隔着十几颗美丽的脑袋,想打招呼都找不着举手姿势。

许尧臣扛过了红毯那一段,真实地体验了刀尖行走,那酸爽,大概近十年都难忘了。

落座,发现旁边隔了一个人就是杜樟。

杜女士和李跃姗姗来迟,李跃兴致不高,如他所说,打心眼里认为这种活动十分无趣。杜樟的礼服很利落,没有繁复的裙摆,一条弧线蜿蜒出腰肢,厚真丝垂而滑,落在脚面,一静一动皆是风情。

许尧臣很惊讶,哪怕他对女人起不了兴趣,也不得不承认,杜樟身上有种旁人难以企及的腔调。

只是千万别开口

哟,我的小臣臣,杜樟一拧身看见许尧臣,立马挂了笑,咋这么巧呢。

许尧臣把座位上的薄毯递给她,可说呢,您瞧这剪不断的孽缘。

中间那位还没来,杜樟干脆占了人家位置,四下一打量,我大表哥呢?

许尧臣道:你哪个大表哥?

杜樟说:被你睡那个。

许尧臣差点没给她跪了,姑奶奶,要不我给你个喇叭,你站山头上喊?

嗐,这吵得跟夜店一样,谁能听见呐。杜樟道,跟你讲哦,他们励诚每年都来,就算老厉不到,也得来个高管。资方出席不像艺人那么高调,基本就是来捐钱的这做慈善的事,他们虚伪的资本家一般不缺席。

许尧臣了然,但也没想厉扬那日理万机的土皇帝真能来这场合,所以到结束时一猛子碰上,他倒十分意外。

法桐笔挺,立在细窄的小道旁,灌木齐溜溜竖做一排,如同矮墙般遮蔽着光鲜亮丽的人们生怕暴露的身影。

灯光不亮,昏黄而暧昧,让树影都跟着粘稠起来。

主办方安排得宜,为防混乱,都有专人引导去保姆车。车辆停放位置也都是仔细排好的,保管不让艺人的私隐、狼狈落在狗仔的镜头里。

刘铮扶着许尧臣,就这么一瘸一跳地往外走,走出五十米不到,许尧臣就看见了厉扬。

他当时有些感慨,不知道是不是姓厉的化成灰他都能摸着灰把他认出来。

厉扬叼着根烟,站得笔直,堪比一旁的法桐。

瘦削的男孩离他半米远,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有几分可怜相。

许尧臣眼神挺好,这么从侧面一打量,他倒乐了这轮廓看着,还真跟他有三分像。

好巧。

第24章

许尧臣没走,把刘铮赶跑了,他自己金鸡独立,隔着一米宽的灌木丛,看戏。

男孩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想道一声谢,当年要不是你帮我,我都进不了演艺圈,后来是我没出息,辜负你了,嘤嘤嘤。

厉扬吐了口烟,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日子还长,向前看吧。

男孩说你是我遇到对我最好的男人,我现在给李跃做执行经济,你联系我,我随叫随到。

厉扬手里的烟抽了一半,他给掐灭了,道,不需要。

许尧臣挠挠耳朵,突然就想起李跃那王八在片场说的话,要不出意外,他口中因病退圈的朋友,就是眼前这位。

好巧不巧的,居然这么碰上了。

厉扬那种客套疏远的神态他可太熟悉了,哪怕看不清正脸,许尧臣脑海里也有个立体的形象眉蹙着,那道褶又压出来,既不耐烦,又要苦苦维持着上位者的姿态,不能像个街溜子一样把对方撵走。

灌木丛密匝匝的,要趟过去不容易。

许尧臣来回看了两圈,找到条小缝,就把腿伸进去了。所幸腿还挺细,也够长,这一步跨过去,只蹭掉了几片摇摇欲坠的叶,没把枝条给刮断了。

厉扬也不瞎,挺大一个人连蹦带跳从旁边过来,他早看见了。原本是想瞧许尧臣的热闹,可这不让人省心的货居然一脚踩空,眼见要摔个狗吃屎。

卧槽!许尧臣也没料到这花池盖的挺离奇,居然外层向内还有一截,一个不慎,就要平地起飞。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这一息的功夫,厉扬就把惹祸精接了个实在。许尧臣鼻梁骨撞在他肩头,鼻腔里一阵猝然上涌的酸痛,让他眼眶里立马蓄上了水汽。

干什么呢,冒冒失失的。厉扬捉着他胳膊,把人拉直了,上下一打量,还行,人模狗样的。

许尧臣怪尴尬的,本来是想给厉扬解个围,没成想出场方式别出心裁,让对方看了笑话。

他挨着厉扬站直,跟男孩打招呼,说嗨。

男孩也挺尴尬,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大半圈,才说:许老师好。

许尧臣登时觉得丢人现眼,话音一转,说:二位聊什么呢?

男孩赧然,没吭声,视线落在厉扬这边。

厉扬张口扯淡,说这附近栽了不少桂花树,待阴历八月花满枝头,一定桂香宜人。

许尧臣说:哇哦。

男孩自然是瞧出了二人关系,神色阴晴几变,再觑着许尧臣的五官面容,与他相似而又不真的相似,那感受,就如同一柄利刃直刺心肺,痛极了。

他站在厉扬面前也是要勇气的,眼下那股劲儿泄了,仿佛破碎的五彩泡泡,只余下不适的粘腻。

李跃那边找我,他话是冲厉扬讲的,回见,厉总。

厉扬没什么表示,无动于衷的模样,倒是许尧臣冲他摇手,说拜拜。

男孩走远,瘦削的背影被光线挤压着,更显伶仃。

许尧臣的视线往前追随着,眼角眉梢都耷拉下来,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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